隔天她起得很晚,但醒於一場揉筋搓骨,周鳴初把她拉起坐立,說要出差的人像數著時間,幾乎是手機鬧鍾一響就繳清了。
周鳴初去洗澡,洗完回來,文禾閉著眼。
她好累,斜躺勉強睜眼看周鳴初,很快又閉上眼,模模糊糊睡過去時感覺周鳴初在吻她,她翻了個身,困得稀裏糊塗時似乎聽到他說有事打電話。
她沒理他。
周鳴初出門後,文禾慢悠悠醒過來,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很久起床,洗完澡擦身體乳,手腳像和腦子一起鏽住了,慢吞吞的。
說實話,有點疼。
磨磨唧唧終於出門上班,到公司後,最先關注昨天的飛檢事件。
範鵬團團轉,在辦公室裏著急又上火,同事問文禾:“Wendy姐,這個標不會保不住吧?”
文禾搖搖頭:“還不清楚。”
但事情持續發酵,檢查結果也足夠明確,幾天後產品還是被撤網,也被取消了競標資格。
辛苦這麼久,範鵬氣得破口大罵:“他媽的質檢有毛病,隻拿工資不做事,上班是不是都在摸魚?”
文禾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次的標她雖然參與不多,但材料上也有她的名字,中標順利還好說,如果不順利,她可能也要想辦法脫身。
公司裏的事紛紛擾擾,DC最擅長雞飛狗跳,文禾少看少待,想著自己後麵的事。
在大公司待過還是有好處的,比如她剛辭職就有獵頭電話打過來,接二連三拋來工作機會,文禾也沒拒絕,跟獵頭保持著溝通,也了解著市場行情。
周末去外麵吃飯,薑薑也來了,說最近有兩個單子都不對勁,沒接。
她足夠醒目,也不貪利,文禾對這個朋友近乎崇拜:“薑老板,我真的要靠你發財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發財。”薑薑咬了口紅米腸,朝她眨眨眼:“反正你辭職了,要不要一起幹?”
文禾不是沒想過。
她看著薑薑的眼睛:“那我……好好想想?”
“想啊!”一個半開玩笑,一個真有想法,兩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後薑薑挑她下巴:“如果我們幾個一起幹,到時候多簽點產品多帶點人,衝得快點,這一行還是有錢賺的。”
文禾點點頭,回家的路上視線一晃,看到一個跟盧靜珠有點像的背影,不由又想起穀誌德。
因為周鳴初出差沒幾天,他同樣從公司消失了,據秘書說也是出差。
文禾心神不定,給毛露露送了趟果切後,還是打給周鳴初。
周鳴初說知道穀誌德:“人在福建。”
“那你在哪兒?”
“我剛離開福建。”
文禾問:“你們碰上了麼?”
周鳴初說:“碰上了,還一起喝過幾杯。”
沒講幾句,又叫她去他家裏喂魚。
文禾說:“你叫宋川去。”
“宋川已經結婚了,有他老丈人一家要跑。”周鳴初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似乎從一片嘈雜裏穿出來:“你不去沒人喂,不一定還活著。”
光聽那幾道叮咣的聲音,文禾都感覺酒氣撲麵而來,知道他八成在應酬。
掛掉電話,還是出門去給他喂魚。
大又空的房子,地板能照出人的倒影。
文禾去冰箱找魚,解凍了扔進魚缸,檸檬鯊吃了一隻,很快又用腦袋把其它的魚頂開,貼在缸邊,綠豆一樣的眼睛看著她。
文禾說:“沒有活的,就這個。”
檸檬鯊遊了一圈,又用它的飛機頭頂缸,這次文禾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