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古怪。眾人小動作不斷,假裝忙碌沒有看到,心裏卻都在積極觀望。
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場景,雍來儀十分恍惚。雖然已經記不清了,但仍有揮之不去的熟悉感讓她迷惘。
似乎在同樣的地方,有同樣的人,同樣的氛圍。皇後一臉寵溺的向她招手,“來儀,上母後這兒來。”
記憶裏的雍來儀應了一聲,裙裾翻飛像隻歡樂的蝴蝶,飛躍著撲進了皇後懷裏。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大笑著擁抱著倒在榻上,皇後撓著她的後腰,笑道,“臭丫頭,你以後出嫁了就不能陪著母後嘍。”
“我才不嫁人呢,來儀要永遠陪著母後,永永遠遠陪著母後。”
言猶在耳,畫麵卻忽然變得猙獰。
她跪在地上緊緊抱住皇後的腿,淚流滿麵的哀求著:“母後不要,不要處死母妃,不要。”
皇後恨惡地看著她,抬手一個耳光將她抽翻在地,“母後?本宮是誰的母後?你也配?”
她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臉,目送著皇後決然冷漠的背影消失在緩緩關合的門外……
“榮華公主,榮華公主?皇後娘娘叫您呢。”坐在門口的某位夫人輕輕扯了扯雍來儀的衣服。
思緒從回憶中抽離,雍來儀抬眼與皇後的目光在空中交彙,輕而易舉便看出了她眼中隱藏的不耐和慍怒。
雍來儀心想,如果不能回報那些曾經戕害過她的人以痛苦,她又算什麼來過?
淺笑著走向這個她曾無比濡慕敬愛,卻又狠心給她絕望的女人。每一步都比上一步走的更加穩重、堅定。握住皇後向她伸出的手,緊緊攥住,雍來儀半伏於地靠進皇後懷裏。聞著她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氣,在心裏喃喃自語:
母後,我回來了,您會怕嗎?
此情此景,好一個母女情深,在場的眾人紛紛附和,對著皇後連連道喜。不過在場有一個人處境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她就是雍來儀的生母純貴妃。
純貴妃寧氏,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即使如今年過三旬,依舊貌美不減當年,更甚者較過去更添一抹歲月積澱的溫柔嫻靜。無怪乎這麼多年,皇帝陛下一直對她椒房獨寵,這麼個好性情的絕世美人兒,哪個男人能不愛呢?隻是不知為何與自己的親生女兒並不親近……
皇後滿意的拍著雍來儀的背,心裏很是得意。
宮裏的女人,所求無外乎地位、寵幸與子嗣。純貴妃受寵又如何?位份再高也不可能成為皇後,有皇帝的寵愛又如何?生不出兒子,連唯一的女兒也被自己攥在手裏。寧氏啊寧氏,縱然那個男人如何愛你,你也終是個苦命人。
“好了好了,起來吧。”皇後一臉無可奈何,“多大了還這麼粘人,去,上你母妃身邊坐著也陪陪她。”
雍來儀低眉順眼的應了聲,轉頭剛好看到純貴妃臉上的黯然。她心裏悲怵臉上卻不顯,走到純貴妃身邊坐下,喚了聲:“母妃。”
純貴妃克製的應了聲,倆人坐在一起竟無話可說。
將她們的樣子看在眼裏,皇後滿意的笑了,但將皇後滿意的樣子看進眼裏的雍來儀很不滿意。
純貴妃過去就是因為太不爭,所以才一敗塗地。如今既然自己重生了,那麼一切都得按她的意思來。而她重生後計劃的第一步——
看著母妃出塵絕世的這張美麗容顏,雍來儀心裏有了很多盤算。
枕頭風怎麼吹不是吹?皇子的娘可以吹,公主的娘就吹不得嗎?
她伸手挽住純貴妃說到:“母妃,我們待會兒去您宮裏坐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