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
東河省。
黃水鎮,楊家村。
村東頭一處土坯院裏,雙眼通紅的謝秀蘭正扯著自己弟媳楊麥苗淒厲哭嚎。
“安安沒了!俺的安安沒了啊!啊啊!!你賠我閨女!你賠我閨女啊!!!”
被自己大嫂撕扯著的楊麥苗臉色慘白沒有任何反抗,流著眼淚慌亂解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害了安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神情已有些癲狂的謝秀蘭聞言聲音更加尖利刺耳。
“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找俺閨女!你就是故意的!俺閨女受的苦還不夠多嗎?!你家狗娃的命是命,俺閨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她還那麼小!!”
謝秀蘭哭罵著,雙手忽然惡狠狠掐上了對方脖頸。
“你害了俺閨女,你就得賠俺閨女的命!!”謝秀蘭咬著牙根,雙手死命收緊。
“老大媳婦!”看到這一幕,蹲在黃土地上無聲歎氣的一個老漢趕緊起身喝止。
謝秀蘭充耳不聞,悲憤地雙臂都在顫抖,使出全身力氣一心要掐死手中女人為自己閨女償命。
“作孽哎……這到底是怎麼了啊……”一個梳著舊式發髻的幹瘦老太慌忙上前阻止。
這時,一個渾身泥濘的五六歲男孩也撲到了謝秀蘭身上。
“嗚嗚嗚……大娘…你放開我娘……我抓到魚了,都給妹妹吃,嗚嗚嗚……你別打我娘……嗚嗚嗚……”
謝秀蘭看到拽著自己衣角抽噎的瘦弱男娃渾身一震,而後竟真的慢慢鬆開了雙手。
院子裏的其他準備上前阻攔的人以為謝秀蘭已經冷靜下來,但還沒等鬆下一口氣,謝秀蘭定定看了小男孩幾秒後,猛地發力掀開楊麥苗,反身撲向了小男孩。
失去女兒的謝秀蘭像發瘋的母狼般把男孩按在地上,緊接著雙手毫不猶豫死死掐上了男孩纖細脆弱的脖頸。
“…俺安安就是因為你才沒了的,你才最該給安安賠命!你們都得給俺閨女賠命!!”
這一變故驚的院裏眾人齊聲驚呼。
“狗娃!!”
“老大媳婦!”
“大嫂!”
…………
林安之是被一陣接一陣的哭喊尖叫聲吵醒的。
時間回到前一天。
美好的周六夜晚。
淩晨一點。
想著明天不用上班的林安之開心地喝了幾杯小酒準備好好睡一覺,誰知道剛開始微醺就看到了領導發來的一連串60秒的微信語音。
一大堆絮絮叨叨的工作要求,最下邊一條是輕飄飄一句“我明早要用,抽個時間,簡單改一下方案。”
足足二十多條的六十秒語音,加一句簡單!!改!一下!!方案!!
林安之被氣的直接當場一口氣幹完了整瓶拚夕夕買的高檔紅酒。
然後……然後她就情緒穩定地打開了電腦加班改方案!!
再然後,她好像注意到外麵在打雷閃電,貌似要下雨?接著就眼前一黑睡著了??
……
迷迷糊糊睜開眼,林安之隻感覺自己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大腦也一陣接一陣的眩暈。
便宜酒果然一下不能喝太多……
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睛,林安之的視線才重新對焦。
顧湧了好幾下都沒能成功坐起身,林安之又罵了兩句勾兌酒害人,接著視線不經意看到了正上方非常原生態的原木茅草屋頂。
林安之思維卡頓了兩秒。
嗯?這什麼地方?
農家樂??
還不等林安之的思緒進一步擴散,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迅速衝入腦海。
記憶加載完畢,成功讀取信息後的林安之痛苦地又閉上了眼睛。
腦中畫麵全是第一視角的各種畫麵,跟放PPT似的。
綜合圖片信息還有她勉強抬起的一根細胳膊和小手,她很清晰地得出一個信息。
她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體弱多病還癡傻的三歲小女孩身上。
穿越嘛,並不是什麼多新奇的事。
但重點是,她之前貌似是死了!!
正啪啪敲著鍵盤加班改方案,忍不住罵了句“上這狗班還不如去死”,然後忽然心口一疼,眼前一黑,人就沒了?!!
雖然她一到網抑雲時間就心裏念叨“人間不值得”,也動不動就被工作煩地嚷嚷著想上天台想去飛,但每年的體檢她可都是一次都不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