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竄吧少年(2 / 2)

“地震,是地震。趕快逃啊。”尤西當下早就顧不得什麼,嘶聲大叫起來。

被這情勢嚇得驚慌失色的拉斐爾聞言趕緊連滾帶爬的去洞口那,把石塊使勁一掰,轟的一聲,石塊摔在地上碎成兩半。洞口一開,拉斐爾馬上鑽了出去。就此同時,洞內忽然一聲巨響。估摸著,是天花板倒塌的聲音。

“尤西!尤西!”拉斐爾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狀況就在洞口外麵驚呼著。

所幸的是,尤西動作敏捷,在天花板落下的一霎那,一個側滾躲開了。而不巧的是,這時尤西手上的蠟燭脫手熄滅了。他瞬間失去了方向感,大概過於緊張的因素,數眼看去竟然怎樣也找不到那個洞口。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尤西聽到了那句曾經數萬次聽過的呼喚聲。他驀然回首,那洞口外微微亮的光如同生命之鉤救了他一命。他腦子一片空白,本能的向那洞口飛身一竄,像一隻箭偏偏好好地穿了出去。隻聽又轟的一聲,比剛才更大聲,這回是整個房子倒塌了。

拉斐爾見尤西成功逃脫,高興得熱淚盈眶。他蹲下身,拍了拍尤西後背衣服上的粉塵,說:“太好了。太好了。我們都活著,”

之前的生死一撲,耗盡了尤西全身力氣,以致他一下子趴在地上沒力氣不能馬上起來。誠然如此,他亦不閑著,努力地仰起頭,看向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僅僅是一眼,他被眼前看到的場景驚呆了。

夜空本烏漆麻黑,卻不知從何處冒出幾個光點,迅速勾勒出一張巨大的女神微笑的臉。跟著,隻聽當啷當啷的巨響,那女神像緩緩張開了嘴。而且兩隻金光爍爍的眼睛正直勾勾地俯瞰大地。

這時地震還在持續,而整座巴魯庫城已是一片廢墟,而浮懸於半空中的無數燈火亦是被無形之力震的粉碎,四處飄散如同點點螢火。放眼望去,四崩五裂的地麵連著地上的殘垣斷壁盡在顫動之中,還有一麵四處亂竄一麵痛苦尖叫的惡魔們。隻見,一群又一群的惡魔倏然倒地,蒸發成一片黑色氣體,最後詭異一般形成巨大的龍卷風通向上空中的那女神像嘴裏。

不過眨眼間,夜空中的女神像消失了,天空也恢複之前的模樣。但是這片大地卻不再平靜。整座巴魯庫城被飄落的燈火點著後熊熊燃燒,而此刻,那些無意間從這災難中解放出來的奴隸們正往城外逃去。一路上,失足掉進裂縫中或被周圍倒塌的建築物砸死的人難以計數。

在這堆人群中,有兩個少年特別搶眼,人們驚訝的不僅是他們身上沒有拷著手銬腳鐐,而且是他們在逃跑的過程中展現出來的驚人速度和非凡彈跳力。五米寬的裂縫,兩個少年毫不猶豫的輕鬆越過去。還有如同落葉飄散在空氣中的密密麻麻的火苗,兩個少年電光火石間即可穿過。仔細一看,這兩個少年就是尤西和拉斐爾。

在過去的一千多個日夜裏,他們倆個與惡魔朝夕相處。每一次出行或覓食,對他們倆個而言都是一場生死考驗。要知道,能在這三年安然活下來,他們倆個靠的可不是運氣這樣簡單,而是一次又一次超越極限的逃生能力。

尤西奔跑在前頭,拉斐爾緊跟其後,兩人身形瘦小,速度卻如同獵豹這般電馳,朝城外跑去。或許是這三年來,他們倆個見過太多生生死死,遂對身後許多體力不支倒下的人可以展露出無動於衷的一麵。殊不知是不是感到內疚了,尤西竟流下了淚水。其中一滴淚珠飛落在了拉斐爾的臉上。

“尤西。你沒事吧?”

在前頭跑的尤西回頭,已是淚流滿麵,語氣沒有絲毫哀傷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自己掉下來了。”

或許,真正的理由正是停不下來的腳步,是離這座噩夢般的城市越來越遠的距離,那究竟是什麼呢?

是自由啊。這三年來,尤西朝思暮想的一刻,在此刻看來,每一步奔跑後的心情都像是曾經千百次在夢裏夢過的那樣緊張而又激動。

說時遲那時快,尤西和拉斐爾最後一個箭步,跑出了城外。

城外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令所有逃到這的人感到神奇的是,城外一片祥和靜寂,而城內地震還在持續。熊熊的火光中,令人感到悲傷的是整個巴魯庫城像屠宰場似的,裏麵的尖叫聲十分淒慘。

隻是停留片刻,尤西和拉斐爾不再回頭,馬上沒入了森林之中。

或許,我將永不踏入這個噩夢之地,尤西心頭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