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阿姨也累了,那就回頭再說吧,反正一個身份證也不打緊的,大不了丟了再重新辦一個。
她這樣一說,胡豔梅倒是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疑心過重了,她說她現在就出門,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就能回來了,讓她在家裏好好地睡一覺,下午她們再一起出去。
徐曉萱開心的點了點頭,說自己一定等她回來。
大門一關上,掛在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去,徐曉萱站起身,拿起昨晚上匆忙準備的小包出了門。
中心醫院的大門外,徐曉萱已經在這裏站了半個多小時了,但是還是沒有勇氣再向前邁一步。
她有些慌亂,可是還是有不得不選擇的理由。
她拿出手機再一次的撥打了冷家豪的電話,這也算是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可是最終她還是垂下了手,慢慢地向著大門裏麵移去。
她走到了殷離給的那個地址,直接來到了主任的辦公室,接待她的是一個年老的護士,看到她報了姓名,直接就遞給她一張表,讓她把上麵的信息全部都填了。
徐曉萱坐在那裏,手握著筆卻幾次都沒有寫下去,孩子的父親那一欄她沒填,隻在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希望下次投胎他能找到更愛自己的父母,千萬別再跟著她這個狠心的母親了。
老護士看了看她,然後目無表情的說著,“七個多月了,你確定要做引產?”
徐曉萱點了點頭,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這上麵的注意事項,你都想明白了,你的月份比較大,危險度也很高,孩子注定是保不住了,連你都有危險,還有你有沒有家屬?”老護士對著那張紙,細說著手術的風險,這是每個要進手術室的人必須要經曆的程序。
徐曉萱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好了,我知道你是找人過來的,這些也無所謂,反正手術費都已經交過了。”老護士收起她簽過字的那些紙,然後帶著她走進了緊閉的手術室。
裏麵的冷氣開的有些高,她一進去就覺得渾身冰涼,雙腿又開始跟著打顫。
這時候老護士又說話了,“脫了褲子躺上去,主任一會才會來,我給你輸液。”
徐曉萱下意識的向後躲著,顫著聲音問她,“輸,輸什麼液?”
老護士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你都不要這個孩子了,能輸什麼液,當然是讓你盡快的把他生下來了。”
徐曉萱的眼淚一下嘩啦的又流了下來,她想說自己後悔了,她要這個孩子,要這個孩子。
半推半就之間她已經被按著躺在了病炕上,感覺下身的褲子被脫了下來,她猛地閉上眼睛,就感覺胳膊上麵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緊接著一張薄涼的白單子蓋在了她的身上,四周圍沒有了任何的聲音,隻剩下了白得晃眼的燈光。
遊樂場內,充滿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胡豔梅看著心裏都覺得很舒服,尤其是小萱再有一個多月就生了,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快做姥姥的人了。
這樣想著她就朝著遊樂場的辦公室走去,可是一切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同誌你再給找找,我閨女給聯係好了,她叫徐曉萱,說是已經打過電話了,就是一個身份證。”
“阿姨,沒有的事,我們從來沒見過您說的那個什麼身份證,不然您給家裏再打個電話問問吧!”售票員還算客氣地說著。
胡豔梅心裏有些不安,趕緊的撥打著徐曉萱的電話,可是一直沒有人接聽,她心想壞了,是不是小萱又不舒服了。
她著急的向回走,總覺得是要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好幾天沒回來的李毅,他張嘴就問她們是不是出去了,不是小萱病了嗎,怎麼還往外跑。
這麼說李毅是到了家裏了,胡豔梅趕緊的讓他上樓看看,說是小萱的電話沒人接,她是出來替她辦事的,這不……
說著說著兩個人似乎一下就意識到了,徐曉萱這是有事瞞著他們,而且人也不知去向了。
李毅掛了電話,心裏也挺著急的,這不是剛有了冷家豪的消息嗎,他就急著回來報告,沒想到這兩口子真是不省心,一個跟著一個的玩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