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俠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想道:“果然是此物!這把涉及天機匣的鑰匙,就連貴為王爺的朱敬三也忍不住想要插手。隻是為何這應當由武林七大世家保管的鑰匙為何會出現在太子東宮之中呢?”
朱敬三說道:“好了,故事講得差不多了,你們兩個小娃娃就隨人去客房休息吧。”
沈慕俠心中滿腹疑問,正要發問,可是朱敬三卻揮了揮手,便來了數個仆從將兩人帶入了客房休息,於是沈慕俠隻好作罷。
第二日早晨,隻是朱敬三府中的仆從帶兩人用了早飯,並不見朱敬三的影子。兩人心下知曉,朱敬三雖然行事如同江湖中人,但畢竟貴為王爺,不會隨意與不知來處的客人相見。昨日之事,便當做是萍水相逢,聽了一個七年前的故事,兩人用過飯後,便離開了朱敬三的府邸。
正值三月,春光大好,金陵勝地,人流如織。兩人走在街上,看著滿街熙攘的人流,路邊忙著招攬客人的商販,心情十分舒暢,連著在街上買了好幾樣小吃。正當他們在商量著接下來去哪裏玩耍之時,慕容雪卻突然一拉沈慕俠的衣袖,沈慕俠順著慕容雪的目光看過去,突然看見了三個人,三個他見過的人。
隻見昨夜在知味軒中與唐恒為首的錦衣衛動過手的那三個短衫劍客赫然在人流之中。而且他們好像在趕時間一樣,嫌人潮擁擠,阻礙自己前進,便十分不耐煩地用握著劍的手撥開人群,快步前行。
慕容雪看著這三人,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這三個人昨夜和錦衣衛動起手來,沒被抓起來,還能好端端地在街上遊蕩,真是奇怪。”
沈慕俠聞言,便張口問道:“慕容姑娘,錦衣衛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啊?昨天我看朱大叔好像對錦衣衛不是很喜歡。”
慕容雪奇道:“令尊是錦衣衛,你怎麼會對錦衣衛這麼不了解?”
沈慕俠聽了,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先父名叫沈英,原是京師錦衣衛南鎮撫司副指揮使,因觸怒了朝中權貴,前往南京投靠他的兄弟,結果不幸中途被攔路打劫的山賊所害,那時的我還是個嬰孩。幸而我師父那時候路過那裏,便將我救下。我父親臨死之前,為我起名為沈慕俠,便是想讓我能在江湖中自由自在地生活,不要與朝堂扯上關係的意思。”
慕容雪看到沈慕俠談到自己已故去的父親之時露出的悵然之色,也忍不住為他感到難過。雖然她自己從出生後也沒見過自己的生父,甚至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但畢竟自己還有母親、舅舅將她撫養長大。而沈慕俠從出生起便無父無母,這身世可遠比自己更加淒苦。
沈慕俠哪裏知道慕容雪心中所想,他眼見少女低著頭若有所思,一言不發的樣子還以為自己說了什麼話惹了她生氣,便輕聲問道:“慕容姑娘,你怎麼了?”
慕容雪被他一問便反應過來,輕輕拉了下沈慕俠的衣袖,笑著說道:“我看這三個短衫劍客行為古怪,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咱們悄悄跟上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壞事!”
未及阻攔,慕容雪已經先他一步擠進了人流之中跟上了那三個短衫劍客。沈慕俠無奈,隻好緊隨其後。
隻見那三個短衫劍客一路順著人流,竟然徑直走進了金陵城中名氣最響的青樓,得月樓之中。兩人緊隨其後,也邁步進了得月樓。
這得月樓不愧為金陵城中的三大盛景之一,其間畫棟雕閣,一派豪華氣勢。更兼樓中鶯鶯燕燕成群成對,鉛華粉脂香,滿樓紅袖搖。沈慕俠自幼長在深山,哪裏見過這般精致,奢靡的場麵,隻看得眼都花了。慕容雪雖然也是大家閨秀,隻是長在拂柳莊這般清淨之所,從未見過這般景象,心中也是暗暗感歎。
兩人進了得月樓光顧著看周遭新奇的景致,竟然一時忘了那三個短衫劍客。等到想起來時,那三人早已不見蹤影。正要尋找之時,便有一個約莫十三四歲年紀的龜奴走上前來,滿臉堆笑地問慕容雪道:“這位公子儀表非凡,想必也是位文雅人,不知今日是來聽曲兒的還是吟詩的?”
兩人這才想起因為昨夜未回下榻的客棧,故而慕容雪身上穿的還是那套男裝,自然還穿的那身加上慕容雪麵容清秀,故而身著男裝還真像是個模樣俊秀的世家公子,而沈慕俠身上仆人的衣服。慕容雪眉毛一挑,粗著聲音說道:“小爺是跟著三位朋友進來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你可看見三位配著劍的大爺去哪了?”
“哎呦,原來也是鬱供奉的貴客!那請您跟我上樓這邊來!”說著,小龜奴便弓著身子為兩人引路。
“生鐵金剛鬱保卓!”沈慕俠心道不好,正要跟慕容雪說不要前去,慕容雪已經背負雙手,大搖大擺地跟在了小龜奴身後上了樓梯。沈慕俠無奈,隻得低下頭跟著慕容雪上了樓梯,進了二樓的花廳。
這得月樓的二樓是一層裝潢甚是精美的花廳,像是給達官貴人宴客準備的。而在這花廳之上竟然擺了十幾張可以坐五六人人的大圓桌,而那三個短衫劍客就坐在下首的一張桌子旁。小龜奴引著兩人來到了那三個劍客的桌子,那三個劍客看見兩人坐到身旁也略微露出了驚訝之色。慕容雪倒也不慌不忙,微笑與他三人點頭致意。那三人也不知他兩人的來頭,也微微供一拱手,便不再說話,任由兩人與他們同桌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