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響起,似曾相識。屋內之人待看清來人之後驚喜的大叫道:“夫人?是蚩尤夫人要離麼?夫人我可算等到你了。”要離聞言疑惑的看著屋內之人;“你是?這聲音……你是巫真?”
那人把麵紗一把摘下,果然是巫真。巫真飛撲到要離麵前一把擁住要離,眼淚一滴接一滴落在要離肩頭:“夫人這些年帶著花溪和夢瑤去了哪裏?全族上下找了你們那麼久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巫真說著說著已泣不成聲。
要離母女三人也是沒有想到回來還能見到故人,從未覺得人與人的相遇會如此親切讓人感動,與巫真的悲傷相比三人倒是覺得喜出望外。夢瑤為巫真擦幹淚水:“巫真姨姨為何隻有你自己在這裏?其他人呢?”
巫真對著夢瑤笑了笑:“還哪裏有什麼其他人,自神農戰敗之後我們的族民就變成了最下等的賤民!”說到這裏巫真一臉的憤恨,接著又道:“所有的人都說我們九黎族戰敗了不該再繼續呆在這麼富庶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部落都來落井下石,搶奪掠殺。我找了你們很久始終都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實在不忍族民流離失所,隻能沒日沒夜的遷徙逃亡。我把剩下的族民組織起來帶去了人跡罕至的深山,那時,能組織起來的族民已經不足千人。我們的族民死的死,逃的逃,現在也隻是剛足千人而已,唉…我們隻能隱居在深山老林裏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要離聽著九黎的慘狀不禁暗自傷神,抬頭問道:“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蚩尤是怎麼戰敗的?那之後,蚩尤便把我和女兒封進了他設的結界裏邊,想護我們母女周全,所以你一直找不到我們。前些日子一個機緣巧合結界得以破除我們母女便立刻趕回這裏了,你不是帶著族民躲進深山了麼?怎會出現在這裏?”
巫真陷入了回憶:“當日,神農一族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前有軒轅的天一遁甲陣,後有女媧的封天陣,女魃又步步緊逼。兵主眼看著誇父、刑天、共工和魑魅魍魎都已死去,知道大限將至,拚死護著九黎將士逃脫了追殺,而自己被敵人團團圍住。被黃帝和應龍斬下了頭顱。”說到這屋子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花溪捂住自己的嘴無聲的掉著淚,夢瑤趴在花溪肩頭雙肩起伏著忍著沒有哭出聲。
“後來,黃帝怕兵主死後去找他複仇幹脆把兵主的頭顱與身軀分開埋葬,沒有人知道都埋在哪裏。兵主就這麼去了,再後來被共工撞破的不周山倒了,天塌地陷,眼看大地要被淹沒生靈塗炭之時。女媧飛身而去不知從哪找來了五彩神石,將天上露出的大洞及時補上了製止了洪荒之水將大地淹沒。那之後我就時不時回來看看,盼望著哪一天你們突然就回來了,我也好放心。結果還真給盼來了,巫真舒展眉頭笑了笑。
要離始終一言不發,也沒有掉淚仿佛沒有聽見巫真的話一般。花溪走過來蹲在要離身邊:“娘親,不要難過了。爹爹,爹爹看到一定會不開心的,我們不要讓爹爹再難受了。”夢瑤也蹲了下來:“是啊,爹爹生前最愛看娘親笑了,娘親這樣爹爹會跟著難過的。娘親你放心嗎,我和姐姐一定會盡我們的全力為九黎和爹爹報仇的。”
要離終於有了反應:“你們兩個小娃娃能報什麼仇?不要再想著報仇的事,我們與族民安安穩穩的生活你們的爹爹才會覺得安心。”花溪與夢瑤都點頭稱是,花溪卻仿佛有著自己的心思,暗暗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巫真姨姨可曾見到了塵駱?”夢瑤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聽到些什麼自己不想聽到的消息。
巫真想了一下道:“我也覺得奇怪呢,往日前來都能看到塵駱在守著這裏,近來幾次卻未曾見過他,不知去了哪裏。”夢瑤聞言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聽到塵駱的死訊就好。人人都沉浸在悲傷裏,沒有人注意到夢瑤的這一舉動有什麼不妥,都當做夢瑤是重情重義關心自己的好朋友而已。
要離每日都與巫真聊上一會,有時聊蚩尤,有時聊花溪夢瑤,有時聊到黃帝炎帝。幾個人也不像剛見麵時的悲傷,總是以淚洗麵了,日子倒也過得快。轉眼要離母女三人也已回到九黎半月有餘了。
“夫人,你們也回來這麼久了,想必也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了。你們畢竟是兵主的妻兒,我擔心會有人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對你和花溪夢瑤不利。不如跟我回十萬大山的寨子裏,那裏都是我們的族民,都是我們的親人。”巫真期盼的看著要離。
要離思索了一會麵露難色:“我想守在這裏,守著我和蚩尤的家,畢竟隻有這裏有著他的氣息,會讓我覺得心安。”
巫真四處望望也點頭表示理解,沒有再說什麼,隻道現在亂世當頭,當年的祥和早已不在,夫人一切小心。又將現在九黎所在的十萬大山腹地的路線告知要離,便於要離母女道別,回那十萬大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