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從床上下來,看看從哪裏可以逃了出去,隻可惜,手術室隻有一扇門,而且被他堵住了。
他滿臉都是滔天的怒火,道:“你膽敢傷害他,傷害我們的孩子?桑眉,你的心是鐵做的嗎?怎麼捂都捂不熱!我竟隻能在這種情況下,才能再見到你!”
他走了進來,狂怒的一手掃下了手術台旁擱著的盤子,室內發出震天動地的框當之聲,嚇得我渾身一震。
盤子裏的器械彈跳著落在地上,有一把手術刀在我腳上砸了一下,又跳開,我感覺隱隱一痛,痛過之後,卻沒有了什麼感覺。
我隱隱捕捉他的話,心中一驚,他派人在醫院裏守株待兔?他竟然派人在醫院守株待兔?每一家醫院?
而我,好死不死的送上門來?
我又聽到嘩的一聲,那個高高的吊瓶架被他推倒,我望著他,他滿臉通紅,眼神之中有血絲,像地底惡魔衝出地麵,這個時候,他給我的感覺,仿佛一頭噬人猛獸。
我害怕的大叫:“肖天勸,肖天勸!”
他聽了我的叫聲,死死的盯著我,眼眸發出寒光:“他還能救你嗎?他自身難保!”
我抬眼一看,室內滿地狼藉,仿佛打了一場敗仗的戰場,潘哥一直站在外麵,這時候探了頭進來,望了一眼,可能看見我安然無恙的站在室中央,便淡淡的道:“還好,損失還不大!”又把頭縮了回去。
他恨恨的道:“桑眉,我看你還能逃去哪裏?”
我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勁,不怕他,不怕他,勉強道:“我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你能怎麼樣!”
不知道怎麼的,孟宇一下子跨到了我的麵前,一不留神,我的胳膊就被他捏住了,捏得我生疼生疼,他低低的道:“桑眉,你就是要欺侮我,利用我愛你,欺侮我,是嗎!”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古怪,仿佛帶了哭意,又仿佛無可奈何,又仿佛在肯求,與他前麵的暴烈完全不同,他這句話,讓我的心中微微一扯,他發怒的時候,我能迎著他的怒氣迎麵而上,可是,當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時候,我的心中總是流過一陣微微的酸意。
我感覺,我提起的勇氣,仿佛氣球被人用針戳破了一個洞,一下子泄得無影無蹤。
他隻輕輕一帶,就把我攬在了懷裏,仿佛珍寶失而複得:“桑眉,我們回去好不好?”
他這句話,卻刺得我心中一跳,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如冰刀:“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不會再讓你如金絲雀般將我關住,你放我走,孟宇,放我走!”
我使勁的推著他,他卻牢牢的抱著我:“桑眉,永不,我永遠不會放你走的!”
他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向門外走去,我大叫:“救命啊,有人搶人啦!”
他咧嘴一笑:“桑眉,沒有人會信的,全市的醫院都得到了我發布的消息,說我的未婚妻有產前抑鬱症,精神有點不正常,離家出走,如有醫生見到,通知到我,有重賞相酬,你說,有誰會相信?我這是學你的,桑眉,你想不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
我閉了嘴,那位為我看病的和藹可親的女醫生就站在我們麵前,用同情的目光望著我,向孟宇道:“原來,你才是她的愛人啊?我看了這張相片,才記起,仿佛是有這麼一個病人來的,幸好通知了你,要不然,可鑄成大錯了!”
孟宇感激的道:“謝謝你,醫生!”
女醫生道:“沒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說完,和藹可親的望著我,“產前抑鬱症並不可怕,有你愛人這麼照顧你,你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下次做產前檢查,還來找我啊!”
我欲哭無淚:“醫生,我不是他愛人,他要劫持我!”
女醫生語重心長的道:“小姑娘,對你這麼好的人,天底下哪裏還能找得到,瞧瞧他緊張成什麼樣子,冒著被拘留審查的危險闖入了手術室救你,你可要珍惜啊,對了,孟總,那手術室你可得叫人原樣的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