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陽光少年便有些結結巴巴:“你,你,你,還說沒有多管閑事,沒沒沒事,你給人傳什麼信!”
我更加莫名其妙:“孟宇,你腦袋被門夾了吧,我什麼時候給人傳信了,你那信,放錯了地方,放到我這邊了,我順手遞給了你,倒是我的錯了?”
孟宇重重的在我身邊坐下,那椅子嘎的一聲響,差點四分五裂,我想,他今天真是發神經。
為了我中午的牛排不落空,我還是小心翼翼的對他道歉:“孟宇,你那信,我沒偷看,真的沒偷看,我們同桌這麼多年,你還信不過我麼?”
孟宇陰沉著臉,懶洋洋的從書包裏拿出一大疊信,包括我給他的那封,一起扔到我的麵前:“你想看就看,不過,今天我沒有帶盒飯來……”
我怔怔的看著桌上的信,可想而知,這小子受歡迎的程度,收了這麼多情信,全校也隻有他了,心裏卻心疼著我那吃不到的肉排,吃了兩三年了,咋一斷了,讓我再去吃食堂煮得像牛皮一樣的肉,叫我情何以堪啊。
我痛苦鬱結得一塌糊塗。
孟宇忽然在一旁道:“桑眉,在你的眼裏,我還比不過那牛排麼?”
我心想,的確,你比不過牛排,但是你是帶牛排來的人,自然比牛排還牛。
我道:“孟宇同學,你怎麼能有這麼消極的思想,你自然比得過一塊牛排,不過,如果一車,就比不上了……”
不過是開個玩笑,孟宇同學便哼了一聲,不再理我,一整天臉色陰陰沉沉的,極不可愛,哎,還是小時候好啊!
青春期的少年情緒變化怎麼這麼大呢?
可憐我吃了三年的牛排難道要落空了嗎?
中午吃飯的時候,孟宇破天荒的沒跟著我,沒與我同一桌兒,自然,那牛排,也像他說的,沒了蹤影,我奇慘無比的排隊打飯,由於我們小學部與初中部食堂在一起,那飯堂的師傅還認識我,驚訝之極的道:“你不是那個‘有肉沒有’嗎?很久沒見你來打肉了,今天,怎麼來啦?”
說完,給我打了一大碗肉……
我看著煮得像皮帶一樣的肉,很有些失落,平生第一次吃不下肉,心想,這人真是賤,嘴巴一旦養刁了,就很難轉換過來,以後的日子,可叫我怎麼辦啊!
正在我挎著臉悲傷的時候,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飯盒,那熟悉的香味啊……餘味悠長。
我一回頭,孟宇身長玉立的站在我的身後,冷冷的望了我一眼,又冷冷的坐在我旁邊,再冷冷的道:“吃吧!”
我興高采烈的大聲答了一聲:“哎……”那聲音叫得一個輕脆啊。
回到家以後,我把孟宇的不正常向蚊子仙說了,蚊子仙用看白癡的目光望著我,哀歎,為什麼多情總是被雨打風吹去,有情總是被無情所累,臭水渠裏總是飄零著落花……等等。
他整天悶在我房裏,既使出個房門,都怕被我媽一巴掌給拍了,所以,學了很多文學上的東西,學貫中西,有時候講的話未免高深未測,連我都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