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2 / 3)

江柳翎拍了拍自己還有些發燙的臉,決定先去後廚看一看。過去的時候時間也不是飯點,但是後廚裏還有幾個侍女正在清理今天的廚餘垃圾。刀具都被洗得幹幹淨淨,桌案也被收拾得非常整潔。

江柳翎在架子上看到了一把仙草,仙草翠綠的葉片上還有顆顆水珠,看得出來是非常上乘且新鮮的食材。

看見一個侍女拿著裝廚餘殘渣的籮筐過來要把那把仙草丟進去,江柳翎趕忙上前詢問道:“這位姐姐,這個要丟掉嗎?”

因為這把仙草看上去還是很新鮮的樣子,最多就是今早才摘下來的。

江柳翎自從落魄以後就很愛惜食物,見不得別人糟蹋糧食。

那侍女在後廚聽到陌生的聲音先是微微愣住,隨後轉身就看到了江柳翎身上穿著的衣服,乍一看還以為是自家神君。

見江柳翎在問,侍女趕忙解釋道這些仙草都是之前珍饈樓那邊送過來的食材,因為沒人會做,所以就一直閑置在了這裏。

江柳翎想了想,這仙草丟了也是可惜,不如就拿來做仙草凍好了,這道甜品在下修界的暑熱天氣拿來消暑最是好的。如果做得好,那還能給月神嚐一嚐。

隻是到了神域以後,這裏沒了數九寒天和烈日炎陽,所以也鮮少有人會做這消暑的甜品。

江柳翎先動手將仙草都盡數燒製成灰,然後過篩過水,又去著手準備點凍的石灰。

旁邊的小侍女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也放下了手裏的籮筐過來幫忙。

月濂此刻正躺在寢殿內,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之前沒看完的畫本端在手裏。

月濂隨手從中間翻了兩頁,突然有點想不起之前的劇情了,隻覺得入眼看到的這些劇情有些陌生。

翻過來看了看,畫本的封麵上寫著王爺的風流小倌幾個字樣。

月濂這才把劇情大概想了起來,隨後翻到自己之前還沒看的地方繼續邊吃零食邊看話本以做消遣。阿甜從鼠窩裏探了個腦袋出來,哼哧哼哧從桌子上往月濂身邊爬。

月濂正往下翻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一個毛茸茸的球從畫本上探了個頭出來,小爪子還扒著書頁道:“美人兒,你在看什麼?”

月濂絲毫沒有任何一點正在看小話本被抓包的羞恥心,大大方方地直接將話本的封麵翻了過來讓阿甜自己看話本名。

阿甜看了看,月濂已經將這本書翻了大半,於是好奇地問月濂道:“美人兒,這故事之前都講了些什麼?”

月濂回憶了一下劇情,開始三言兩語跟阿甜闡述道:“就是說下修界有個王爺,某天去青樓的時候看到一個被人險些汙了清白的小倌。然後他就順手將人救了帶回了王府,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躁醬醬釀釀的日子。”

阿甜一聽抓了抓小腦袋,隨後不懂就問地看著月濂道:“美人兒,什麼是醬醬釀釀?”

月濂順手拿了一顆翅果丟進嘴裏,隨後用小指挑著話本頁往後翻了一頁道:“就是沒羞沒躁然後各種寡廉鮮恥的事情。”

阿甜話本看得少,不過說到這個份上,也反應過來了。隨後阿甜看了看月濂,若有所思道:“美人兒,你覺不覺得這個劇情有些眼熟?”

月濂往嘴裏放果子的手停了一下,隨後他伸出舌尖將白皙手指上的果漿舔了舔道:“有嗎?哪裏眼熟了?”

阿甜想起話本配套上那個身型單薄纖細的小倌,似乎是回憶起了蓬船內自己看到的江柳翎的酮體,隨後阿甜直言不諱道:“你不覺得這個小倌,和你帶回來的那個琴師很像嗎?”

阿甜越想越覺得神似,又想起江柳翎也是被人輕薄,真是就連劇情都完美重合了。

阿甜忍不住拍爪子道:“你看,這裏就寫著。小倌膚若桃花,麵若凝霜,到了王府以後每日為王爺洗手作羹湯。”

月濂看著阿甜小爪子拍著的地方,順手從盤子裏拿了一顆果子塞到阿甜手裏道:“想啥呢?還洗手作羹湯。”

阿甜手裏抱著月濂遞過來的果子,嘴裏啃了一口道:“好吃,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總覺得那個琴師跟畫上的這個人很像。”

月濂不以為意地撓了撓阿甜的下巴道:“他要是會做吃的也好,好多我都吃膩了。”

阿甜手裏吃著果子,雖然總覺得月濂沒有理解自己想要表達什麼,但是因為手裏拿著東西,遂也沒有再多說。

室內難得安靜了片刻,隻聽得到阿甜啃翅果和月濂翻動話本的聲音。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似乎是有人走了進來。阿甜舔著自己的小爪子,見有人進來還粘著口水的爪子就直接往月濂的話本上糊去。

月濂看著在話本書頁下方留下一串小爪子印的阿甜,伸手將阿甜抓了起來。阿甜身上的毛很多,這就顯得它的四隻腿非常的短。

四隻小爪子在空中撲騰,看著更像是一個毛球在空中抖動。月濂剛想訓它兩句,餘光就看到了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的江柳翎。

江柳翎看到月濂抬眸,對上那人清澈幹淨的紫眸,一時就有些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阿甜轉頭就看到了江柳翎,趕忙順著月濂的手臂就爬到了他肩膀上,然後躲在了月濂的一縷頭發後。

阿甜自從看了江柳翎赤果果的樣子以後就特別怕這個人,之前在畫舫上這人盯著自己看的時候,阿甜莫名就覺得非常的害怕加心虛。

總感覺看了人家的身體就跟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樣,它能敏銳地感覺到,這個人在那一刻有想要捏死它殺鼠滅口的衝動。

江柳翎沒有注意到阿甜,畢竟隻有那麼一小隻,趴在月濂的畫冊上也不算起眼,他此刻眼裏看到的都是側躺在榻上的月濂。

江柳翎走上前,將那一碗仙草放到了月濂旁邊的桌子上道:月神君,這是我做的仙草凍,給您嚐嚐。”

月濂伸頭看了看,這仙草凍雖然是黑色,但是看著就跟水晶一樣有一種清澈透亮的感覺。

上麵零碎地鋪著一些輔料,看著有紅棗碎,山楂,白芝麻,蜜餞等。

月濂還沒吃過這個東西,有些好奇。見托盤裏還放著一把白色的瓷勺,月濂拿起來舀起一點嚐了一口。

黑色的膠凍味道入口時有點微苦,吃起來味道又回甘,冰冰涼涼的,配上一點酸甜的山楂倒是頗為爽口。

月濂沒忍住就又往嘴裏送了一勺,能感覺到入口很是爽滑,吃進去也很舒服。

月濂吃的正歡快,還把眼睛眯了起來,江柳翎看見月濂好像還挺喜歡自己做的吃的,心裏也一陣暗喜。

就在月濂繼續動手再挖一勺的時候,就聽到了耳邊阿甜有些幽怨的聲音:“洗手做羹湯。”

月濂還在往嘴裏塞食物的手一頓,聽到阿甜這麼說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就想起了話本裏醬醬釀釀的各種劇情,月濂差點沒一口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月濂有些尷尬地將勺子放回了托盤裏,剛想把阿甜揪出來暴打一頓,就聽到旁邊江柳翎有些不安的聲音道:“神君,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月濂聽他這麼一打岔,手上一個沒抓住,阿甜抓住機會就趕忙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鼠窩,隻留了一個毛絨的屁股在外麵。

江柳翎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月濂,搞得月濂不好得再繼續找阿甜的麻煩,隻能委婉地誇獎了一下江柳翎的廚藝。兩人相看無言,月濂也不知道還要跟江柳翎說些什麼,遂也隻能開始下逐客令。

江柳翎雖然此刻腦袋有些不太靈光,但是還是從月濂的隻言片語裏聽出了對方委婉的逐客之意。雖然還有些不願意,但是也隻能伸手去整理桌上的托盤,打掃幹淨之後再躬身退出房間。

阿甜的鼠窩也放在桌子上,它自從回窩以後黑溜溜的小豆眼就一直躲在黑暗裏觀察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等江柳翎伸手往這邊過來的時候,阿甜還是沒忍住吱吱了兩聲。

江柳翎本來就還在為月濂方才的舉動左思右想,心裏正在盤算是自己做的東西不好吃還是哪裏沒做好得罪了月神。

突然被阿甜吱了一聲,手上一抖差點沒端住那個托盤。月濂見他手滑了一下,那托盤裏的碗差點沒直接打翻扣在自己身上。

遂月濂趕忙伸手過去將托盤穩住,隻是好巧不巧,月濂放在腿上的話本,因為月濂突然前傾的動作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那話本落在地上後抖了一下便從中間翻了開,入眼就看到了一張作畫極其奔放的圖畫和配文。這一段剛好說到那小倌坐在王爺的腿上給王爺喂水果的橋段,畫麵裏兩人靠的非常近,王爺的一隻手還落在了小倌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月濂也顧不得手上還端著托盤,趕忙捏了個訣將那話本合上,免得被江柳翎看到不該看的。

但是不巧那話本的名字又因為月濂的動作直接大咧咧地出現在了江柳翎的視野裏,月濂忍不住扼腕歎息,總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月濂難得老臉一紅,對著低頭還想將話本撿起來的江柳翎道:“你先出去吧,這裏沒什麼事情了。”

江柳翎聽到月濂這麼說,手上一頓,不過他還是繼續了手上的動作先將地上的話本撿了起來放在了月濂旁邊,然後才端著自己的托盤滿臉通紅地走了出去。

月濂隻覺得尷尬癌都要犯了,渾身上下都不舒坦,自己看話本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是畢竟將人撿回來月濂心裏一直就覺得自己在江柳翎眼裏是個高潔正義的形象,這樣一下子就暴露了本性,總覺得有那麼一點形象崩塌的感覺。

月濂歎了一口氣,將話本又重新拿了起來。心想要是換做是別人,他根本就不會有半點羞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