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你不是見過很多殺人犯了嗎?或者是其中一個呀?你應該很明白這種事是永遠不可能消失的,除非人類消失了。
如果是那樣,或許他們期望的世界有可能存在吧。
反正我不抱那種希望。
更何況人類消失又怎麼樣?
世界不會消失。
地球沒有消失,宇宙沒有消失。
還有那麼多的動植物。
隻要有生命存在著就一定會有死亡,有更新,有交替,有謀殺。
他們殺了我,我不在乎。
因為還有人會繼承我的遺誌。
什麼叫遺誌呢?不是財產,不是願望,不是語言,不是文化,而是思想。
他們總是很喜歡對我說這種話,你是消滅不了思想的,你可以把人殺掉,但是思想還可以繼承,可以換這個人,那個人。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
思想是一艘船上的旅客,船可以毀掉,旅客可以換船,換乘車,換乘飛機,換成別的。
隻有無所寄托,無可落腳的時候,旅客才會死,思想才會消亡。可是到那個時候,人類大概也已經沒有了,我一點兒也不在乎。
那種結局也算是好結局,人類早就該死了。
我說的話很不清楚嗎?他們好像都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係,我知道你能聽懂,所以我想什麼都告訴你,今天說完我明天就要死了吧,他們居然還會在今天讓你過來聽我說話。
對我來說也算件好事。
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如果要折磨我就不該讓你來見我,你來見了我,我簡直毫無遺憾了。
我真的很高興能見到你,我知道你還會去見其他人,正常人,精神病人,還有殺人犯。
我很高興,因為你活著你還會活下去,見到那些人之後,就算你不告訴他們我說過什麼,你也會多少帶出一點兒。
那是一種很難說的感覺。
會更容易理解的形容應該是氣質。
一個人是一杯水,小時候這杯水很幹淨,長大了這杯水就五顏六色,有各種沉澱物和各種氣味,各種味道,各種添加劑,以及其他。
你見了我,我的水就會融到你的水裏,就算你不會因此而改變顏色或者其他東西,但是你多少會受一點影響。
在你的腦子裏,在你的思想裏。
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快樂。
那簡直是我畢生所求。
現在我的畢生所求已經實現了,我根本沒有什麼可遺憾的,我高興得快要瘋了。
為了避免我樂極生悲,突然死掉,我還是現在說回那個該死的女的的事吧。
那女的的爹本來在很多年前失蹤了,可是最近突然找到了,那個女的不僅不高興,反而暗自說那個爹可能以後找別的老婆。
找別的老婆跟她有什麼關係?別說人還沒有找,就算找了輪得到她指指點點嗎?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那女的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不明白。”
第312章
“如果她認為她和長輩的關係親密, 長輩要聽她的話,為什麼不覺得自己指揮別人很過分,又為什麼不覺得自己摻和別人的私事過分?
如果她認為她和長輩關係疏遠,長輩不會聽她的話, 那他為什麼覺得別人做這樣的事於她而言是過分的事, 又或者應該被她指指點點?
一想起來我就生氣。
那女的真是個垃圾。
垃圾都應該進焚化爐, 我一口氣把那垃圾送到焚化爐裏, 住在垃圾身邊的人居然不感謝我, 我看他們是久居鮑肆,不聞其臭。
我真是天上下凡的普度眾生的大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