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嫁到鎮北王府了呢。”
此時的謝燼毫不在乎這些揶揄,厚著臉皮道:“我就是嫁給阿雪了,以後你們都要叫我王妃。”
譚翀噗嗤一聲道:“是——王妃殿下。”
草原上的婚禮最講究熱鬧,禮成之後,接下來一整日都是各種玩樂和比賽,有賽馬、射箭、摔跤、歌舞,喜宴也設在草原,露天席地,眾人圍聚在一起烤全羊、煮奶茶、煮牛肉火鍋……玩累了吃,吃累了玩,載歌載舞,無拘無束,比過年還要熱鬧。
謝燼與江懸也和眾人一起玩樂,江懸病愈不久,身體還未康健,雖不能摔跤格鬥,騎射還是不在話下。他就這樣穿著大紅婚服上馬,接過一把弓箭,對身旁謝燼道:“岐川,我們也來比一場好不好?”
謝燼笑道:“比什麼?”
“從這裏出發繞場一周,沿途十個靶子,一人十支箭,比誰射得多和準。誰贏了,以後家裏聽誰的,怎麼樣?”
“你連衣服都不換,未免太瞧不起我。”謝燼笑著哼了聲,翻身上馬,高聲道,“好,比就比!在場各位做個見證,往後是叫我王妃還是叫阿雪將軍夫人,就看今日了!”說完他轉頭看江懸,笑道:“我不會讓你的!”
江懸也笑:“本王才不需要你讓,自己小心點吧,王妃。”
二人各自來到起點,裴一鳴暫當裁判,隻聽一聲令下,兩匹戰馬如離弦之箭疾馳出去,轉眼隻留一地塵土。
晚春時節,草原上新綠盎然,春風從耳畔略過,吹起江懸衣袂翻飛。第一個箭靶近在眼前,江懸挽弓搭箭,瞄準箭靶中心,鬆手放箭,隻聽咻咻兩聲,幾乎與他同時,斜後方不遠處謝燼拉弓放箭,兩支羽箭劃破長空,同時沒入靶心。
賽道兩旁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謝燼對江懸揚一揚眉毛,仿佛邀功一樣。江懸回身歪了下頭,輕笑:“還有九支箭,別高興得太早。”
後麵幾個靶子越來越刁鑽,不僅距離一個比一個遠,還前後左右移動,故意擾亂視線,江懸不慌不忙,挽弓搭箭行雲流水,每次都穩穩射中靶心,謝燼一直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幾乎每一次都同時放箭,同時命中。
眼看二人要難分伯仲,謝燼趁著下一個靶子還遠,跟上來道:“阿雪!”
馬蹄奔馳,風聲呼嘯,謝燼聲音洪亮,江懸不得不也抬高聲音,問:“什麼事?”
“我看你是贏不了我了,不如現在叫我聲夫君,下一支箭我讓讓你!”
“做夢!”江懸橫謝燼一眼,道,“你求我讓你還差不多!”說完雙腿一夾馬肚,身下戰馬飛馳狂奔,霎時將謝燼甩了開來。
賽程過半,場上氣氛越來越熱烈,謝燼與江懸你追我趕,死咬著比分,誰也不肯鬆懈。眾人全然看呆了,要不是江懸今日與謝燼比試,他們都快要忘了江家箭法是多麼出神入化,而當年的江懸又是多麼青出於藍。
終於快到最後一個箭靶,此時謝燼已不在江懸身後,而反超江懸跑在前麵。江懸沒有像前麵那樣瞄準靶心直接放箭,他等待著,等著謝燼出手。
終於,咻的一聲,一支箭射出去,命中靶心。
人群歡呼起來,仿佛謝燼已然取得這場比賽的勝利,此時江懸已過了最適合放箭的位置,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給謝燼放水的時候,隻見他從箭囊中抽出最後一支箭,在馬上回身,沒有瞄準箭靶,而是瞄準謝燼剛才射出的那支箭,拉弓,凝神,眾人不由得屏息靜氣,隻見江懸倏然放箭,仿佛草原上捕殺獵物的雄鷹,羽箭破空而出,哐當一聲巨響,箭靶劇烈顫動,謝燼那支箭被生生打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直直射入靶心的江懸的箭。
短暫一瞬寂靜後,賽場上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呐喊和歡呼。兩匹戰馬一前一後衝過終點,跑在前麵的謝燼愣了愣,回頭看清發生什麼,臉上露出一個無奈和驕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