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早晨,天氣還有點涼。吃完早飯,埃米麗姑媽整理好衣物,拎了手袋,準備到鎮上的小學校去。見曦曦拿了把椅子坐在小院看書,便找出一件外套幫她披上,“別亂跑,跟著爺爺,哪兒也不要去。”
爺爺正收拾著院子角落的雞舍,薇羅尼卡連雞也沒放過,雞舍空空,籬笆也損壞了不少,曦曦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養一些公雞,再養一些母雞下蛋,還是不錯的。聽見埃米麗出來,說道,“放心好了,有我在呢。別忘了買些雞仔回來。”
埃米麗姑媽答應著走出門去。
哈克·哈特與往常一樣,吃完飯後照例在家裏磨蹭,直到媽媽吼他去上學才抓起書包向門外飛奔。路過老施耐德家,一個女孩子讓他停住了腳步。她穿了一身舊衣裙,樣式很老很土。身上披了件長長的外套。正讀著一本書。
“嗨!”哈克隔著柵欄大聲招呼,這就是昨天老爸說的那個東方來的女孩子吧。
曦曦抬起頭,見一個滿臉雀斑的男孩子推開柵欄門走進來。
“你好,我是哈克·哈特,昨天你是坐我父親開的車回來的。”哈克得意地說道,好像開車的人不是父親,而是自己。
曦曦合上書,朝男孩子微笑了一下,“我是西爾維斯,你叫我曦曦好了。”
男孩子大大咧咧走到曦曦身邊,翻開她的書,“你看的是什麼,東方的語言嗎?”
曦曦笑道,“哦,不是,這是拉丁文啊。”
“拉丁文,哦,原來就是這個,要到中學的時候才開始學呢。”
哈克拿起書翻了翻,覺得很無聊,“不過也許我就不用學這個了。”
“為什麼?”
“我可不喜歡學這個。等到小學畢業,就像父親那樣到郵局上班去。”
“哦,小哈克。”老施耐德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裏還拿了把鏟子。“不好好上學,那可不好,你父親做搬運工,你也要做嗎?”
“我爸爸說,做搬運工可好了,整天吹著口哨,有活的時候大家忙上一陣子,閑的時候玩玩撿紅點什麼的。”
“哦,是這樣!看來我得跟你父親談談。”
“施耐德爺爺,您在做什麼?”哈克問。
“我在修理雞舍呢,等會兒小雞買回來,就可以舒舒服服在裏麵住啦。”
“小雞,那太好啦。”
“哈克,你該上學去了,不然要遲到了。”
哦,是這樣的,雖然哈克很想留下來和曦曦一起喂小雞,不過他真的該走了。
“我真羨慕你曦曦,你都不用上學。”
沒等曦曦回答,哈克已經撒腿向鎮上跑去,書包在他頸後悠來蕩去的。
十分鍾,我隻要十分鍾,哈克快樂地想,要是時間能過的快點兒就好了,還沒上學,他已經想著放學後和曦曦一起喂雞的事了。
哈克放學後沒能跟曦曦一起喂雞,他又闖禍了,作業也沒完成,不僅被夏爾老師留堂,還要叫家長過來,他父親哈特先生自然又是一頓臭揍了事。一般是這樣的,哈克揉著屁股,皮糙肉厚,他可不在乎這頓打,可是讓曦曦看見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一定會笑話自己的。何況,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第二天早上,破天荒他沒在家裏磨蹭,吃完早飯就跑出來,還特地洗了把臉。曦曦沒在院裏,隻有老施耐德將切碎的菜葉撒到雞舍裏,雞舍裏十幾隻毛茸茸的小雞,來回跑著啄食。
“曦曦!曦曦!”
“哦!是哈克啊!”老施耐德轉過身來,“你今天上學很早啊。曦曦和她姑姑到鎮上小學校去了。你快點跑,可能會追上她們。”
“曦曦為什麼去學校?”
“上學啊,孩子們都是要上學的。”
曦曦要上學,還和自己在一個學校。看來學校也不錯嘛。哈克拔腿向小學飛奔。
此刻,曦曦正和姑姑坐在弗辛鎮小學校長的辦公室裏。
校長是個和氣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副夾鼻眼鏡。
“你們來的可真早啊,施耐德小姐,西爾維斯。”校長看看曦曦,“你長得很像你父親,希望學習也一樣好。”
“您認識我父親?”
“是的,當然,在雷根斯堡中學的時候,我比他高一級,我們經常一起上學的。”校長溫和地笑著。轉身向埃米麗姑媽說,“施耐德小姐,根據你的說法,我個人覺得曦曦跟同齡人在一個年級應該不成問題。不過,簡單的測試還是有必要的。我們要看看孩子各門功課的程度,這樣教學也有針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