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薑離一臉平靜的走在林蔭道上,安平市郊區的早上,晨霧還沒有完全散去,路上除了趕路上學的學生,便是那些早練的大爺大媽,很少遇見行人。
普通人自有自己平凡的生活,薑離一直很羨慕這樣的生活卻一直不可得。
薑離還是第一次放下心中的苦悶與蕭索,神態悠閑,心中平和的漫步晨輝之中。
薑離自從淩晨清醒之後,心情激蕩,難以自已,默坐良久,再無睡意。發現天色漸明,薑離直接起身,穿上衣服,走出家門用雙腳丈量生活多日的小區,路上薑離不論是看見凝結霧滴的樹葉,或是草坪上的腳印,或是慢悠悠的打著太極的老頭,還是清掃小區的阿姨,亦或是上班的車輛,都覺得一陣欣喜,覺得這都是生活的妙趣。
欣喜之餘,薑離也在思索,夜晚的一切到底是夢幻,還是真實。
如果是虛幻,為何薑離感覺卻那麼真實,如果是真實,現在薑離卻站立在紅塵現世,而夢中的事物世上卻不見流傳。
莫非是這個世界浩大到不可想象,吾輩見識太少,少見多怪嗎?
薑離在小區繞行多圈之後,回到家中,發現父母好像還沒有起身。
薑離走進廚房,淘米下鍋,蓮子去芯放入其中,早上喝上一碗蓮子粥,清香四溢,周身暖洋洋的,真是世間無上的享受。
薑離正在熬粥的時候突然聽見房門關閉的輕響。
“熬一鍋好粥,在於不斷攪拌,熬出的粥才顆顆飽滿,粒粒酥稠,薑離,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不多睡一會兒?”
薑離一怔,回過頭去,發現薑離的母親站在門邊,看著薑離,笑得像彌勒佛。
在這十餘年來,薑離每天在家看看書,搜集整理一些資料,除了每天出去轉一轉之外,除了與父母有些話語,對其他人封閉內心,少言寡語,待在臥室一待就是一天,餓了吃飯,渴了喝水。
每晚薑離的父母都會在床邊久久凝視直到夜深人靜才回去安歇,愁在心頭。
歲月催人老,愁心熬人神,薑離的父母都已年過半百,膝下隻有薑離這一兒子,在這十餘年來,薑離的父母這一顆心牽掛在薑離身上,每天看著薑離沉默寡言,消沉在世而愁腸百結。
薑離看著母親額頭眼角皺紋橫生,鬢間泛白的長發,不禁眼圈一紅,情難自已,低聲道,“媽,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不要緊,媽沒那麼嬌氣,倒是你,今天怎麼想起起來熬粥了”
“我給你說啊,你常阿姨,你記得吧,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你常阿姨家的丫頭,叫陳婷的那個,今年二十五,還沒有男朋友,長得是真漂亮,人也孝順,我記得你們小時候經常黏在一起,一轉眼你們都長大了,你呀,別老是待在家裏,去約她吃吃飯,唱唱歌,看看電影什麼的,啊!看我這張嘴,要不你叫她一起去逛逛公園,親近親近,年輕人嘛,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媽!粥熬好了,爸呢,起來了嗎?”看的出來,母親很高興,額頭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這些年來,自己很少和她聊天說話吧,現在說起來滔滔不絕,心致盎然。
“嗬嗬,還知道害羞了,你爸啊,今天一大早就出門去公司了”去公司了,怎麼沒有看見他出門。
“怎麼了,公司出什麼事了?”
“你怎麼開始關心你爸公司的事了,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薑母詫異的說道,“沒什麼大事,你爸公司董事今天開會”對於薑母來說,兒子不在死氣沉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有了轉變,不管什麼原因,都是一個好的開始。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想通了,人要向前看懂得滿足,知足常樂,一家人在一起開心就好”薑離頓了頓接著說道,“這些年讓您和爸擔心了”
薑離背過身去,神情悲索,薑離怕再次空歡喜一場,即使恨不得立刻訴說他的惡疾不再,也強行止住。
薑離告訴自己再等一等,看看有無轉變,再告訴父母,如果有了希望,最終卻隻是鏡花水月,令人絕望,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這種希望。
“好好好,你想通了就好”薑離的母親神情振奮連連說道。
“媽,喝點粥吧,暖暖脾胃”薑離盛好粥,放在餐桌上,又回去端來兩碟小菜,微笑著說道,“我們不說這些了”
“不喝粥,媽都飽了,渾身都是力氣,對了,今天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你這麼大了,又一表人才,出去,你媽我呀,感覺倍兒有麵子”薑離的母親笑眯眯的看著薑離,不住打量“如果迷住哪個閨女就再好不過了”
“媽,我想去以前的學校看看”薑離道,“過去太不懂事了,老同學,老朋友的聯係都斷了,現在我想去看看以前自己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