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蒙娜麗莎的神秘微笑,讓無數人著迷,也讓無數人困擾:她究竟在笑什麼?
蒙娜麗莎和她的著者達·芬奇的知名度實在太高,早已被注冊為建築材料、服裝的商標,更有數不清的蒙娜麗莎肖像惡搞。在這本小說裏,我們直奔課題核心:
蒙娜麗莎究竟在笑什麼?達·芬奇為什麼將蒙娜麗莎畫成這樣子?
著者將有根據地指證達·芬奇在《蒙娜麗莎》留下的明顯失誤,通過這些蛛絲馬跡,結合達芬·奇所處的時代,綜合達芬奇的習慣,性格,性情、偏好等等進行心理分析,重新推導達芬奇的動機,盡可能地接近達·芬奇的想法,解開蒙娜麗莎神秘微笑的謎團。
引子
第一節
來到精神科,我對醫生說:“醫生,我想我已經瘋了。”
“你還會判斷瘋不瘋的問題,說明你還沒瘋。”醫生來了句“滾!”,把我趕出診室大門。
這年頭,做什麼事都得講些技巧。若是我告訴醫生,反複強調“我沒瘋!我沒瘋!”興許就強製收院治療了。
高三備考,耗盡了我的全部精力。壓力如此之大,我得了焦慮症。高考幾天,我如同答題機器那般機械應對。成績嘛,不好不壞,免強考上了一個小學院學習醫學。從農村來到城裏的大學,高考壓力不再,但是我的焦慮症並沒有一時半會便完全消除。我是個謹小慎微的人,特別沒有安全感。看著校園裏別人出雙入對的,自覺得囊中羞澀,我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學院的小圖書館裏頭。盡管圖書館很小,但對我來說已經很知足了。我的生命在過去的十幾年裏頭,物質是缺乏的,最缺乏的當然要數書本了。
仿佛是嫁接獲得了新生,我如饑地渴地啃讀著書,浸沐在書本的海洋裏,留戀於法國文學、哲學,在精神、心理學尋找自我救贖的方法。我不是個崇洋媚外之徒,但是文革使一個國家和民族,莫名其妙地選擇裹足不前,國學更是產生斷層,於是我的目光投向了國外的精神、心理、哲學以及其它自然科學。
沒有信仰是可怕的。我嚐試著加入教會,但我顯然不是個虔誠的教徒。我本質懶惰,還有些封閉,有完美主義傾向:要麼將一件事做好,要麼就完全不做。“零和思維”成了我加入教會或者共產主義的擋路虎。諸多的教會禮拜要參加,尤其想到要擠沙丁魚式的公交車就頭痛,我便打退堂鼓了。終日遊走於小小圖書館裏頭,閑著無聊的時候,我寫了篇小文章,論述“選擇大學,便是選擇圖書館”觀點,投到校刊信箱。算作是一種勤奮讀書的回報吧,小文章拿了文學比賽桂冠,刊在了校刊首篇。
我的文學夢在這種隨機事件中播下了種子。
第二節
在看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書籍時,我偶然看到了弗洛伊德對蒙娜麗莎的神秘微笑作的精神分析,依舊是戀母情結。弗洛伊德引證達·芬奇日記內容:“我躺在搖籃裏的時候,正想閉上眼睛睡覺,突然,一隻禿鷲快速地朝我飛了過來,此時的我又驚又怕,隻感覺到天旋地轉。沒想到,禿鷲用它黑色的尾巴打開我的嘴巴,而且它還用尾巴觸碰我的嘴唇。那一刻,我的嘴唇感覺到有些發癢”。
孩提時代的某次癢的知覺是否會在成年後再度重複,為蒙娜麗莎的這種神秘微笑提供臨摹樣版?我沒有去理會弗洛伊德的分析正確與否,倒是覺得達·芬奇的這段筆記非常有趣,這蒙娜麗莎的微笑頓時引起我極大的好奇心,即求知欲望。
大一開始學習人體解剖,有一個學期每周有一個下午需要呆在解剖室裏學習人體解剖。手上拿著女性頭骨,我仔細端詳著顱骨的巧妙構造,但很快聯想到了《蒙娜麗莎》。突然一個大膽的設想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蒙娜麗莎》並不是弗洛伊德所說的那樣,她的真相是那樣嗎?
我想我應該是瘋掉了,這不可能是蒙娜麗莎的神秘微笑的謎底。
在更加接近真相本身還是精神分裂問題上,我對自己存在的狀態一直感到混沌不清。我冷眼旁觀外麵的世界,依然精彩,隻是我自己卻茫然不知所措。我試過用饑餓、用筆刺這些自虐方式來警醒自己,自己看到的隻是一種幻覺。
但是毫無意義,我越來越越確認謎底就是那樣。
承認自己錯了,痛苦一陣子;堅持自己對了,痛苦一輩子。
從此我的人生變軌道了。
大學的數年間,我的焦慮症非但沒消除,反而因為《蒙娜麗莎》,變本加厲,甚至發展為輕度抑鬱。夜深了,眾人皆睡惟吾獨醒。我的睡眠障礙加重了許多許多,以至於有時候徹夜不眠。睡不著是人生悲哀之一,很不幸我染上了。因為睡不好,白天精神恍惚,意誌消沉,如同行屍走肉。
有一回我照鏡子的時候,我惡作劇地作了一個設想,假如我照的是“照妖鏡”,那鏡子裏的顯像會是什麼?結果是個女活死人。這有些令人驚訝,為什麼會是個女活死人而不是個男的活死人呢?即便是些無意識地思考,也殘留了許多達·芬奇手法。諸如照“照妖鏡”,這得從達·芬奇的鏡麵反寫字體說起,這算作是達·芬奇探索性嚐試,結果是他同性傾向的寫照。當然我絕不是同性戀者,但是我的思維已經過度解讀達·芬奇而受到明顯的影響了。我常常自許像個“活死人”,不過大家一笑了之。
我陷入混沌狀態,從此愈發沉溺於精神、心理學,甚至是宗教,尋找自我贖救的方法。我遠離《蒙娜麗莎》,壓根就不願,也不敢正視《蒙娜麗莎》。聽到達·芬奇或者蒙娜麗莎便繞道,能躲多遠便躲多遠。就這樣做了幾年膽小鬼。對於《蒙娜麗莎》謎底,幾年後我才選擇放下,閉口不談,不再去理會。我嚐試做一個簡單的人,不將事件複雜化,以免入夜後因自省帶來自責而增加入睡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