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頤人哈哈一笑,傲然道:“不錯,這正是天山折梅手,天下間無所不包、無所不破的天山折梅手。”言語中自豪之極。
沈七久聞天山折梅手之名,卻曾未想過自己竟有機緣學得這等掌法,頓時來了精神,覺得這口訣也不是那麼拗口。真力流轉之下,不過盞茶的功夫已然將第一路的掌法口訣背得極為熟練。林頤人見到沈七如此輕易便將口訣背熟,倒背時尤其顯得流暢,驚訝道:“孩子,難道你學過‘小無相功’不成?”沈七想起這掌法難學之極,隻有學過小無相功方能事半功倍。他微一思索便已知道其中緣由,道:“我沒學過小無相功,但我太師父曾傳我一套內功心法,乃是道家正宗,想來和小無相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林頤人也想不出這其中的緣由,歎息道:“你沒學過小無相功,本來學這掌法極為困難,既然你躍過這一關,實乃天之幸事。我便將後麵的口訣全都傳給你吧。”跟著將後麵五路口訣也都傳給了沈七。
這一番功夫也不知花了多長時候,沈七邊背邊練,全部六路口訣勢如破竹般都背得滾瓜爛熟。林頤人便在囚室之中傳授他應用之法。隻是他被囚禁困住,隻得坐在地下,和沈七拆招。這‘天山折梅手’雖然隻有六路,但包含了天山逍遙派的武學的精義,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蘊有劍法、刀法、鞭法、槍法、抓法、斧法等等諸般兵刃的絕招,變法繁複,沈七一時也學不了那許多。
林頤人歎息道:“這‘天山折梅手’是永遠學不全的,將來你修為越高,見識越多,天下任何招數武功,都能自行化在這‘六路折梅手’之中。你能在一日之內將全部口訣背熟,又能拆得這許多招式,實屬難得,我當年可足足學了數年,到如今也隻領悟了八九層。”轉而又說道:“隻是可惜你我俱是身陷此地,否則以你的悟性當可傳我全部的天山絕學……”低聲喃喃道:“天山六陽掌、白虹劍法……”
沈七因覺得這天山折梅手和自己的千勢縱截手有頗為想通之處,學起來乃是如魚得水,頓時沉溺在其中,這時聽林頤人說來,竟自一驚,駭然道:“這已經過去一日了?”囚室之中看不到日夜變化,沈七自然不清楚過去多少時候。
林頤人點頭道:“不錯。”便在此時囚室上方一聲響,跟著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來,從中掉出幾件物事來。沈七正眼瞧去,卻是幾隻肥大的老鼠,不知死活。驚訝道:“這些老鼠是做什麼的?”林頤人微微搖頭,卻不言語,沈七瞧著林頤人,轉而又瞧了瞧其餘五人,猛地醒悟來:這些老鼠應該是六人的活命食物。想到這裏,不禁又驚又怒道:“他們…他這是…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們?”想到林頤人也算是一代宗師,竟被煉域門如此折辱,也不知是心痛還是漠然。
林頤人苦笑道:“若非是要保存我們一條性命,我們哪裏還有見麵的機會。”
沈七聞言冷靜下來,沉聲道:“大爺爺,剛才我和你拆招,發現你足太陰肺經、太陰肺經、厥陰心包經等處氣血不暢,雖然真氣自足,但從雲門而至少商,處處真氣受阻,似乎被人下了重手法,不知是怎麼回事?”
林頤人歎息道:“豈止是我一人如此?你幾位爺爺莫不如此。”他晃動長發,低聲道:“當年我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返老還童,功力隻剩七八成,不想被正一教張正常找上門來,和我相約在天山縹緲峰一決高下。我以為便是七八層功力對付他也夠了,誰知道張正常的修為之高實出乎我意料。最後他以一劍‘名動天下’奪得天下第一劍之名。我惱恨之下,待要等功力恢複後再找他比過,誰知道薛匡忽然出現,出手一舉將我師兄弟幾人盡數抓住,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法,這雙腿腳始終不聽使喚,隻怕已有幾十年了。開始的時候他還來詢問我們天山派武學口訣,最近幾年卻從未出現,想來他已經勘破其中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