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亦為楊過後代遭遇黯然神傷,轉而想到自己身上,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楊怡。漸漸說道十六年後楊過小龍女終於相會、飛石擊殺蒙古皇帝,最後歸隱終南山下。楊怡想象當年先祖風範,竟自癡了。
兩人默然良久,最後楊怡淡然一笑道:“我楊家先祖竟然有這樣一段傳奇,我竟然不知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心中雖然好奇沈七是從何而知她先祖事跡,便是先祖二人之間的私語似乎也知之甚詳,這是這些東西卻不好問出來。隻淡淡道:“我單名一個‘怡’字,這下你滿意了?”
沈七曾經詢問她性命,隻覺古代女子的閨名十分保密,從不輕易告訴他人,因此才出言相詢,這時聽來反而覺得沉甸甸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感覺,歎息道:“令祖的為人在下是十分敬佩的,便是我太師父也曾受他恩惠。你若是……若是信得過我,不妨讓我給你瞧瞧,在下對自己的醫術倒是還有幾分自信。”
楊怡緩緩搖頭道:“我這番出得古墓,是不想一輩子連外麵的世界都沒有見過。因為祖上跟全真教有幾分淵源,我這才冒充全真教的弟子,本想也轟轟烈烈的讓天下人知曉當年楊家尚有人在,現在聽你這般說來,我心願已了。這便回古墓去,在也不出來了。”
沈七不知道她的心思竟是如此簡單,心道她這次回去,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後麵幫助丐幫之說,而這古墓一派的武功隻怕也再無傳人。想要勸說幾句,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沉默半晌,道:“你救走紀姑娘,峨眉派的滅絕師太沒來為難你,恐怕是因為看出了你的出身吧?”
楊怡點頭道:“她的武功很高,我沒有把握勝她。那日她見到我出手,先是驚訝,後來卻是駭然,任由我帶走了她弟子也沒出手。我本來也十分奇怪,現在相當當時因為我祖上有恩於峨眉派的郭女俠了。”她看了沈七一眼,低聲道:“紀姑娘她好好的,你這便去將她帶走吧。”
沈七也凝視著楊義,默然道:“不急,再等一會兒,咱們好歹也吃些東西,不能浪費了。”給自己滿滿一杯,又跟楊怡說些郭楊兩家的事情,最後說道自己小時候做的一些事情,引得楊怡心情好了不少,也跟沈七說了些她小時候的事情。卻無非是如何用功練武、如何跟父母在一起……。兩人說著說著,各自想起往事,竟自淚流滿麵,早已經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一說竟然花去兩三個時辰,兩人出了酒館,默然向紀曉芙安身的地方去了。一路上兩人反倒顯得陌生,沒有任何言語。到了客棧的時候,楊怡將紀曉芙叫了出來,交給沈七,自己瞧著沈七,低低說道:“你…保重。”
沈七知道她要回古墓去,輕輕點了點,帶著紀曉芙兩人向城東鐵關寺走去。
紀曉芙見過沈七一次,此刻見到是他仍自驚訝,拉著楊不悔低聲問道:“聽說他被人救走了,那人是你吧?”
沈七反倒一怔,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紀曉芙低著頭,道:“那日在莫入館的時候,我便覺得你們之間似乎很不簡單,能在大都救他之人,我想也隻有你了。”跟著又低低的說道:“楊姑娘都跟我說了。”
沈七哦了一聲,沒再言語。在他心中對紀曉芙談不上好感,卻也不討厭,倒是對楊不悔甚是歡喜。淡淡道:“楊逍現在在城外鐵關寺,我這便送你去。”
誰知紀曉芙堅決的搖頭道:“沈少俠,我不想去。”見到沈七愕然的神色,低聲道:“我是峨眉派的弟子,他是明教左使,我們兩個在一起本來就是一件錯事,我不想再繼續下去,讓人為難他。”
沈七聽她這麼一說,倒是能理解她的相信,不由得沉吟道:“你若是不去見他,帶著一個孩子該怎麼辦呢?你師父已經不當你做她的弟子,不管是撞見她還是其他壞人,都不好。”
紀曉芙輕輕抱起楊不悔,道:“這大都我是不呆了,這就和不悔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靜靜過日子,什麼恩怨都和我沒有關係,請沈少俠成全。”
沈七沉吟半晌,微一歎息,眼光投降漸漸暗下來的天際:此刻的大都也如這即將到來的黑夜一般,或許離開反倒是一件好事。將手輕輕撫在楊不悔的頭上,歎息道:“隻是苦了這孩子。”
送走紀曉芙,沈七反倒不知道該做什麼,在街頭流連了一會,最後又找家酒館,要了一壺小酒,自斟自飲,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過了半晌,酒館簾子一掀,一人徑自走到沈七跟前,微笑道:“您是武當派的沈七沈大俠吧?鄙上讓小人把這個交給大俠。”說著遞給沈七一疊彙票,道:“這是大都三十家聯號的會鈔,任何一家都可以兌現現銀,一共是十五萬兩,請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