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朦朦朧朧的把握到了師尊的意思,然而我見到蕭銘烈的時候,仍然截止不住心中的戰意。那一戰我也如師尊一般敗給了蕭銘烈,我扔掉了我心愛的‘燕語’‘天問’,隻留下這兩柄刀鞘,當我撫mo她們的時候,我依然受到刀鞘中長刀在吟嘯,可我心中卻是一片平靜,沒有了往日的戰意。”他猛地抬頭冷然看著俞蓮舟,緩緩說道:“可是剛才我見到你施展輕功的一刹那,我有了狂烈、想動手的衝動。”
俞蓮舟聽他緩緩說來,也自慢慢點了點頭,低聲道:“你的經曆我也曾有過,師父卻更我說要放開,隻有有心去聆聽,才會有收獲。這些道理也是我在領悟了聽風心法之後才隱然有所悟的。”他的眼睛漸漸落到王誌手中的刀鞘,喃喃道:“天刀之名,九霄龍吟。”
沈七聞言渾身一震,想起五年前的往事,原來這其中竟有這麼一段恩怨,天刀城兩代皆敗於煉域門,對於王誌這樣傲在骨子力道人自然不會好受,換著是自己也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難怪王誌一聽到煉域門,神色總是怪怪的。
王誌忽然微笑道:“當我聽說了沈七要去挑戰煉域門蕭銘烈的弟子的時候,我忽然有了期盼,不管誰贏誰輸,我都能放下心中的枷鎖。”說罷他緩緩移動腳步,低聲道:“沈七,你瞧好了。”
一柄看不見的長刀被王誌從刀鞘中抽了出來,刹那間臉上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整個人似乎化身為刀。他自小追隨天刀尋求刀道,參悟刀法二十年,常常尋訪深山幽穀林茂水清之地,讓心境隨外界的清靈而沉靜,苦思刀之真諦。刀隨心動,天刀之法真正達到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相應,如同那輕柔清澈的湖水,麵對兩岸嶙峋峭拔的山岩,水顯得沉靜而不失優雅,偶爾掠過一兩隻羽毛豔麗的小鳥,使平靜的水麵閃動著一種靈氣。
俞蓮舟在見到王誌雙手握著一柄並不存在的長刀的時候,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緩緩轉身院落外走去,心中卻充滿了對王誌的敬意:能夠放下門派之見,獲得心靈自在的人都不簡單,王誌是值得敬重的高手,而他給沈七的好處絕非一套刀法可比。
沈七明白了王誌的心意,也自驚訝不已,再也無法維持心中的平靜,失聲叫道:“王兄,你這是…”
“用心去感受,天刀自在你心中。”王誌麵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用心的去演繹一套他心中的刀法。招數一變,天刀緩慢飛舞,有若絮飄雪揚,軟綿綿不著力氣。隨即刀勢一變,卻又如山嶽雷動,凝重巍然顫動。
沈七瞧到這裏的時候,心中除了了對天刀刀法的敬佩之外,實在想不出天下間竟有如此高明的刀法。想到自己曾窺見天刀之法,進而演化成一招‘天刀問凡’,此刻見來,竟是連天刀的皮毛都沒有沾上,可笑自己還頗為滿足這一招的變化淩然。當真身法如狡兔之脫,淋漓酣暢,刀勢卻雄渾剛健,俊逸處如風飄,如雪舞,厚重處如虎蹲,如象步。
王誌刀法一轉,躍起身來,那柄看不見的‘天問刀’揚波搏擊,雁飛雕振,延頸協翼,勢似淩雲,有如騰雲駕霧一般,最後一刀直劈下來,嗤的一響,竟似將身前的空氣一分為二,那一刻沈七心神微微一失,似乎看到了那一刀中飽含的悲憤、溫柔…種種情感不一而足。
沈七心下驚喜,驀回頭瞧去,隻見繁星滿天,哪裏還有王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