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聖火令出(1 / 2)

當日他和範遙被何太衝點中穴道,眼見便要喪身石室之中。後來何太衝發現石門被人從外麵用火yao堆積,難以從中脫身,隻好折身回來。惱怒之下抓了朱長齡拷問石室是否另有出路,朱長齡本非鐵骨錚錚之人,但他知曉若是自己透露的話,必定喪命於此,難得的緊咬牙關,就是不肯說,除非他肯放了沈七二人,這樣大家互有鉗製,自己反而不會因此喪命。何太衝無奈之下隻好依了朱長齡的要求,解開了沈七二人的穴道,又允諾隻待離開便放了一眾人。但他仍是留了一手,以獨門手法封了沈七和範遙的內力。他本身武功既強,又學會一陽指的玄妙指法,饒是以範遙的博學多智、正邪兼修,一時也自無法解開被何太衝所點諸穴,隻好聽從何太衝的安排。

朱長齡情知亦隻能如此,便領了眾人從石室後麵繞到一處懸崖之所,苦笑道:“當初我先祖發現此處乃是為了避難,這才留下這條密道,現在看來日後都用不上了。”想起祖上苦心經營的山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朱長齡恍若做了一場大夢,夢醒來的時候已然物事全非,不由得悲從中來,又自念道這一切卻是何苦來哉?

何太衝身為昆侖掌門,心思極為縝密,四下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確信已經出了石室,沉吟問道:“此去到了什麼地方?”

朱長齡搖頭道:“我也不知曉,聽先祖說出了這密道便到了紅梅山莊的後山,下麵是個深潭,家父年輕的時候曾來過,我既從未來過,也未可知底下是何等模樣。”

朱長齡將目光從一眾四人身上緩緩掃過,最後將目光留在朱夫人身上,忽然笑道:“朱莊主,範右使,沈七,你們說到了現在這等境地,我還有留下你們的必要麼?”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何太衝的意思,想他以堂堂一派掌門的身份竟然行此卑鄙之事,非但朱長齡嗤之以鼻,便是沈七也自歎息:他雖然知道何太衝乃是性情寡涼之人,卻不想一至如斯。範遙則是麵色猙獰,瞧不出什麼表情,默然看著懸崖下方繚繞的雲霧,似是想起什麼往事來。

沈七淡淡一笑,道:“鐵琴先生此趟收獲頗豐,他日稱霸江湖指日可待,昆侖派也必將名揚天下,這全靠何掌門之功,當真是可喜可賀。”

何太衝冷笑道:“沈七,你這當口還出言諷刺,須為不智。”

朱長齡雖然內力尚在,但雙臂既折,亦是有心無力,不由得怒斥道:“何太衝,你也算是堂堂掌門,在西域好大的名氣,沒想到竟然比下三流的盜賊尚且不如,我朱長齡竟然和你同在西域,真是丟盡顏麵。”

何太衝啞然失笑道:“這話若是換著任何一個人來說,何某都頗覺慚愧,唯獨由你‘驚天一筆’說出來,何某反覺心安理得。”

朱長齡怒哼一聲,默然不語。

範遙忽然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來,遞給沈七嘶啞著聲音道:“沈七,你我雖然幾番欲置對方於死地,你卻不失大丈夫行徑。範遙此生極少信任他人,你今日若是僥幸不死,煩請你將此物交給謝獅王,他自然知曉此物用處。”

沈七不接來物,歎息道:“到了這時候你還不肯忘記往日的恩怨麼?韓千葉和黛綺絲乃是兩廂情願,你又何必從中作梗?”

範遙默然不語,將手中之物塞到沈七手中,淡淡道:“你既然和黛綺絲相處了這麼久,必然也知道她聖女的身份了?所以韓千葉必須死。”

沈七手中一沉,低頭看時手中已然多了一件非金非玉、兩寸來長的黑牌,入手頗為沉重。愕然道:“這是...這難道便是聖火令?”

何太衝的昆侖派和明教雖然同處昆侖,平時和明教結怨頗多,因此對明教知之甚祥,卻從未聽說過聖火令一物,好奇道:“你們兩個婆婆媽媽的做什麼?那是做什麼的?”說罷一步踏前,從沈七手中取過黑牌,仔細瞧了一遍,隻覺除造型頗怪和極為沉重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由得失望道:“這算什麼?”

範遙和沈七內力被封,拿他毫無辦法,見他不識得聖火令,暗自鬆了口氣。範遙淡淡道:“沈七,他日你若是見到了黛綺絲,請告訴她,範遙對她不起。”

沈七怔怔看著範遙,忽然覺得也許他並不如表麵般的那樣絕情,歎息道:“你為什麼不自己跟她說呢?”又遲疑道:“韓千葉呢?”

範遙目光飄向遠處,寒聲道:“死了,離開靈蛇島的時候我將他丟進了大海之中。”

沈七查音辨色,情知他所說不假,整個人頓覺疲憊不堪,又似十分輕鬆:他千裏迢迢從東海追到西域無非便是要救回韓千葉,不管這是對自己的承諾還是為了黛綺絲,他都一直當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盡心盡力去做,現在範遙告訴自己這一切從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他既難以接受又難以相信。不禁喃喃低聲道:“這樣也好,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