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本欲以千鈞之勢踏平紅梅山莊逼迫朱長齡交出北冥神功,最後以韓千葉來要挾黛綺絲吸取她身上的‘丹鼎之氣’,不想中途竟殺出個正一教,更沒想到沈七也出現在紅梅山莊,一身修為更是精進不少,他又驚又怒又極是豔羨。心思數轉之下已然有了計較,當即乘眾人不備抓了朱長齡,出言相邀沈七,隻待他氣力耗盡之時一擊而中,不怕他不屈服。紅梅山莊占地極廣,房舍眾多,他並不熟悉地形,不過他既有朱長齡在手,這些都不成問題。一手按住朱長齡的丹田,低聲喝道:“你快將北冥神功的口訣說出來,否則我讓你紅梅山莊灰飛煙滅,朱家從此絕後。”
朱長齡本就非寧死不屈之人,如今性命懸於他人之手,頓時叫道:“我真不知道什麼北冥神功。先祖雖曾傳言說大理段氏有這樣的一門絕學,但畢竟我朱家隻是段氏的家臣,可沒機緣知曉。”
範遙冷笑道:“當真是這樣麼?那你一身修為從何而來?你山莊中事情我已經盡數知道,便是你的好兄弟武烈也說出秘密就藏在你山莊之中,難道你還要隱瞞麼?”他微一運氣,待欲給朱長齡一些苦頭,不怕他不說出功法的口訣。不料勁力甫發,立覺一股內力去得無影無蹤。他一驚之下,又即催勁,這次內力消失得更快,跟著體中內力洶湧奔瀉而出,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摔手。但此時朱長齡身上吸星大法既被引動,吸引對方的內力越來越快。範遙情急之下右掌拍中朱長齡膻中穴,將他摔出數丈之遠,又驚又怒道:“你這是北冥神功?”
便在此時沈七已然跟了上來,他一身修為較之範遙也相差無幾,尤其參悟不少參商訣之後對武學更是隱有所悟。這時功力雖在久耗之下,輕身的功夫卻仍在範遙之上,加上範遙手上還提了一個朱長齡,如影隨行般跟蹤而來。眼見範遙一掌擊向朱長齡,於數丈外殘劍劃出,劍氣已及後背。
範遙也自驚訝沈七久戰之下仍有如此功力,回掌一擋,全身一震,手臂隱隱發麻,不禁大吃一驚:“這小子數日不見功力便有精進,這樣下去我可不是他的對手。”一側身,奔至朱長齡身邊,一指點中他的膻中穴,低聲喝道:“不想死的話就告訴我哪裏有藏身之地!”
沈七哪容他脫身,搶步急趕。隻是忌憚範遙抓住朱長齡,不敢過分相逼。他劍氣雖強,卻已傷不到他。數人一前一後,不多時已消失在紅梅山莊的後山。
範遙帶著朱長齡閃身進了後山的石室,經過一條黑沉沉的長隧道,他心中生疑,一把恰住他的咽喉,低聲喝道:“你這是什麼地方?諒你小小紅梅山莊還不至於建造這樣的地方,”朱長齡頓覺呼吸困難:他既盼望沈七能上前相救自己,卻又怕範遙就此殺死自己,說不得隻好指著牆壁上的一處凸起,艱難的道:“這是我山莊下的石室,機關就在那裏...”
範遙哼了一聲,仍自將他提在手中,隻聽得軋軋聲響,石室旁邊的一堵石門緩緩放下,範遙的心思也自穩定不少,仍自一手按住朱長齡的腦袋喝道:“你快將北冥神功的口訣說出來,若是有半句虛言,管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臉龐已毀,此刻在黑暗之中朱長齡也自瞧不見他猙獰的神色,但卻兀自散出一股氣勢,讓朱長齡心驚。他暗忖自己小命懸於人家之手,隻好想個什麼法子才好,當下啞聲道:“好,不過你要先立誓放過我才好。”心中暗道既然你要練什麼北冥神功,我就將吸星大法告訴你才好。
範遙心中欣喜,聲音之中卻絲毫不顯激動之意,假意怒道:“你性命不保,難道還要要挾我麼?當真不知死活。”說罷一掌擊在朱長齡的雙臂之上,隻聽‘哢嚓’兩聲,竟然將他兩條手臂都扭斷了。他怕朱長齡身上北冥神功的吸力,這兩下不敢使用內力,純以勁力將他胳膊扭斷,卻是於內力無關,出手自然無礙。
朱長齡被人活生生扭斷手臂,饒以他西域大豪的身份,也自大聲呼痛,在石室之中聽起來淒厲之極。他既知道範遙出手狠毒,眼前自己便是有千百計謀也使不上,強自忍住疼痛叫道:“你若是不肯立誓,我便是死了也不肯說出這口訣了。”頓了頓又說道:“大理段氏直係子孫已然全無,當今天下會這門口訣隻有我一個人,你若是將我殺了,便永遠都不會知道啦。”他情知誓言於範遙來說不過取信自己的隨口之語,肯本不可相信,不過言下自己若是說出口訣卻是必死無疑,能讓範遙見到自己如此執著誓言說不定還現出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