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被範遙這麼一扯,反倒是開心起來,笑道:“範右使,想來你這些年也過的不甚愉快吧?怎麼還染上了這偷窺的習慣?”
範遙怒道:“你胡說什麼?”他轉向黛綺絲叫道:“我這次來本來不是為了韓千葉那龜蛋,你若是能吧丹藥叫出來,說不定我會饒你一次。”
黛綺絲搖搖頭,低聲歎道:“難道你還不明白麼?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麼丹藥,沈七那是為我療傷啊,因為那兩顆丹藥已經被我服用了。”
“什麼?”範遙滿臉的駭然,指著黛綺絲驚訝道:“那你為什麼沒事?你別騙我。”
沈七見他如此激動,心道也許隻有黛綺絲會讓他如此失態了,歎息道:“她說的沒錯,我在糊塗之下將兩顆丹藥都給黛綺絲喂下去了,你想要的東西已經沒有了。”
範遙怔怔的看著沈七,有看著黛綺絲,忽然怒道:“你們都騙我,我不相信。”他這一聲怒吼,站立在他對麵的沈七頓覺腦中一暈,駭然道好深厚的內力,隻見範遙忽左忽右,似走宜線時,其中又暗藏彎曲和比彎曲更巧妙的弧度,這種情況,若出現在兵器的進攻路線上,已臻大家的境界,而竟發揮在身法上,使得身法鬼魅的黛綺絲和輕功絕倫的沈七,一時間亦驚駭欲絕,不知該避往何處。
範遙憤怒之下出手,身法似緩似快,在狹小的房間中本能一擊而中,他卻偏偏讓沈七兩人感到無論閃往任何一個方向,都可能正落入對方算中。而唯一生路便是他對掌,那種一切被別人掌握盡在手中的感覺讓沈七第一次覺得明教光明右使的厲害之處。或許他的武功正大光明之處尚不及滅絕,霸氣浩然之處不及蘇元奇,可是他卻將這種種或正或邪之法容在一起,讓人難以捉摸,這便是他的可怕之處。
範遙嘴角含著一絲微笑,手中捏著的法訣一動,驚人的氣勁形成一股狂猛無匹的力場,全力往被真氣推得發衣飄舞,狀若禦風而動的沈七攻去。沈七情知躲他不過,隻好用起‘千勢縱截手’中最為詭異的雪舞影動,刹那之間和範遙的法訣過了三招,他正要變成風飄雨擊勢,騰地覺得肩頭一麻,竟然被範遙擊中。好在他顧忌沈七的招式,勁力不大,卻也讓沈七痛疼非常。
黛綺絲站在一旁見到範遙數招之間便傷了沈七,心中駭然之情不可名狀,數年之前她和韓千葉兩人也隻能和範遙打成平手,如今看來範遙這數年之間竟然武功大進,難道他這些年又有了什麼奇遇不成?她沒有時間去思考,身影一閃,一掌拍去,如同平靜的睡眠上突然炸起的波浪,洶湧著想範遙卷去。範遙嘿的一聲,淩然不懼,一掌拍出,身子晃了一晃,便即站定,冷冷的瞧著黛綺絲。
沈七見黛綺絲反而退開一步,心中駭然之極,要知道黛綺絲服用了兩顆丹藥,內力大進,較之服用丹藥之前的她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可如今看來竟然不敵範遙,雖然黛綺絲還沒有完全將丹藥轉化為自身的內力,可是樣的結果也太打擊人了。
難道他也服用過丹藥?沈七心中騰地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範遙倏地立定,靜若淵嶽。右手一揚,手中法訣一變形如彎月,勁力盡透,在手指間幻出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怪異形狀,嘿嘿一笑道:“黛綺絲,當年你對我不屑一顧,今日我便要讓你後悔當初的選擇。”
黛綺絲和他在光明頂上也相處過一段時候,卻層沒有聽說過他會這般詭異的功夫。說道:“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即使是在韓郎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我知道不管他受怎樣的苦難,都有我陪在他身邊。”
遙遙冷笑道道:“那麼你很快就可以去西天陪他了。”他手中的法訣不斷變化,一擊一啄之間,雙手變了六般姿式。沈七瞧見他這般繁雜的法訣,心中一動,站到黛綺絲跟前,淡淡說道:“讓我來。”
他沒見過範遙怪異的法訣,不敢怠慢,當下施展千勢縱截手,身形猶如行雲流水,便在狹小的房間中跟他鬥了起來。但覺範遙的招數繁複猶在自己的千勢縱截手之上,往往手中捏著的法訣一變,招式沒動攻受已變。法訣有時大開大闔,門戶正大,但倏然之間,又是詭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顯是正邪兼修,淵博無比。而那怪異的法訣似乎還有擾人心神的作用,沈七瞧見他繁雜的招式幾欲作嘔,拆到數十招後,沈七漸漸的心中一片空明。他的千勢縱截手乃從心頭感悟而生,號稱千勢實則是無窮無盡,到了後來沈七出手已毫不思索,範遙法訣雖繁雜之極,千勢縱截手總是能生出對應的招式和他應對。到了後來他漸漸將臨塵訣使出,招式之間竟隱隱有風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