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將房中物品仔細查看了一番,卻是沒有什麼發現,又將平日遞送熱水、飯菜的仆人盤問了一番,還是沒有什麼發現。黛綺絲雖然道心韓千葉的傷勢,但有沈七在倒不是過分擔心,見到沈七眉頭緊鎖,還以為韓千葉身上的毒難以清除,低聲道:“我昨夜困了,便到隔壁去休息,早上起床來照看千葉的時候便發現他麵色發黑,不住的吐血,我不知道要怎麼般,隻好讓阿離去找你。”
沈七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韓大哥的傷勢不要緊,隻是有人想讓他更痛苦一些罷了。我已經用銀針封住了他的學位,到等下我開份方子,煎好了便可以讓韓大哥服下,我看過幾天就會沒事的。”
黛綺絲有些擔心,畢竟韓千葉現在看起來嚴重了很多,但她現在對沈七的話深信不疑,按照了沈七的吩咐將韓千葉從房中移了出來,隻在島上找了一個蔭涼通風的地方,隻等沈七開方。
沈七仔細給韓千葉把了一回脈,心中暗道這人也算是下毒的高手了,竟然將多重毒直接下到韓大哥的體內,根本就驅除不了。看來的我血並不是萬能解藥,韓千葉也算是命中有此一劫,才剛好一點便這樣,看樣子還是救不了。他心中雖然這樣想,卻沒有和黛綺絲說明白,開了一份清熱驅毒的方子,又揀了幾味看起來很古怪,其實沒什麼用的藥材,吩咐道:“照著這個方子把藥材見出來,用溫水煎開,取五碗水熬成一碗便可以了。煎好了趕緊送來,我要給韓大哥用針。”
將所有人趕了出去,黛綺絲也隻得在外候著。沈七繞著韓千葉轉了個圈,取出銀針,看著仍自昏迷不醒的韓千葉,低聲道:“韓千葉,你前後足足喝了老子幾斤血,若是這麼讓你便死去可不是讓老子的血白白浪費了,說什麼也得讓你給我做點貢獻,至少得讓我把那個人找出來。”經過這些天的琢磨,他對針灸之術尤其感興趣,而因為修煉上乘心法的緣故,對於人體渾身上下穴位的應用更是頗有心得。從針包中取出一排長短不一的金針,選定一根金針,喃喃道:“常聽人家說起‘金針渡穴’秘法,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神奇,說不得也隻好把第一次用在你身上了。”
這金針渡用之法是他從一部古怪的醫書上看到了。黛綺絲所藏醫書極多,其中便不乏一些古怪的醫書,其中一本上便記載了金針渡穴之法,沈七看了之後大為驚歎,便讓黛綺絲上岸專門為他打造了三十六部的金針,他也曾在動物身上試驗過,隻覺精妙無窮,不禁大為感歎些那本醫書之人。而他真正用這金針救人便是韓千葉了,開始的時候他手法還有些忐忑。他在心中將要施展的穴位一一回憶,而這些穴道所渡入的金針勁道也不一而同,或是以霸道之極的內力封住、或是要以輕柔飄渺的真氣帶動病人氣息循環...要求的手法也是千變萬化,便是那醫書就提到了一百零八種手法,而沈七此刻用的便是‘蘭花拂穴手’,和桃花島的絕學名字相同,沈七曾一度懷疑這本書是東邪所著。隻是看到書上那實在難以見人的字跡,沈七頓時否定了:東邪的字他沒見過,但怎不會自己的字還差勁吧?
沈七將蘭花拂穴手的精要在心中默默回想了一邊,要一口氣渡完六十三針,便是以沈七現在的修為也是個極難的挑戰。隨著‘臨塵訣’運起,沈七悠長地呼吸幾次,讓自己的心神慢慢沉浸在那種奇妙的精神境界之中。
遠處的黛綺絲本來見沈七神秘兮兮的,連自己都不讓在一旁,此刻間感覺沈七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感覺不到他究竟是喜、是憂還是哀、是樂,隻是感覺他好像全身都憑空生出了一種氣勢,還有一種高深的氣質,讓人全然無法窺探到他究竟是何種情緒。
沈七自己也全然無法顧及到周圍人是何感受,在他心神沉寂至最深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手上的那支隨風欲折的金針似乎和自己聯成了一體,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他忘記了作為一名大夫的本份:因為他忘記了韓千葉的生死。
靈感攸地在腦中閃現,同時沈七的心神中緩緩流過金針渡穴之法的神妙,種種施針的手法也在他心頭刹那變得清晰起來,手間的金針毫不遲疑,隨著自己的心意靈活的轉動著,遊轉在韓千葉倒黴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