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蝶穀醫仙(1 / 3)

胡青牛所隱居的地方喚著蝴蝶穀,是在皖北女山湖畔。湖北武當山在安徽上方,沈七這幾日和眾人乃是沿江而下,此時他們三人所處之地卻是長江一處支流所在。長江自漢口到九江,流向東南,到九江後,便折向東北而入皖境。他三人買舟行徑,行走十分迅捷,第二日傍晚十分便到了到得集慶下遊的瓜埠,沈七舍舟起旱,雇了一輛大車,向北進發,數日間到了鳳陽以東的明光。待行到離女山湖畔的蝴蝶穀尚有二十餘裏地,此處山險路濕,已無道路可行。便打發大車回去,三人徒步而行,雖然不是分迅捷,卻也悠然自在。

本來胡青牛隱居之所十分隱蔽,常人著實難以尋到,好在當年王誌為了沈七曾尋到此處,雖然已經過了四五個年頭,這路徑還是十分熟悉的。卻見這一路上嫣紅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鮮花,春guang爛漫已極,三人轉了幾個彎,卻見迎麵一塊山壁,路途已盡。

沈七驚訝道:“這便是胡先生所居之所麼?怎麼沒路了?”

王誌嗬嗬一笑,指著一排花叢笑道:“當年我也是沒作理會處,你看哪蝴蝶,我想這地方既叫作蝴蝶穀,便跟著蝴蝶過去瞧瞧,竟然讓我給找到了。”說罷引著兩人過了花叢,眼前是一條小徑。三人行了一程,但見蝴蝶越來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飛近時便在三人頭上、肩上、手上停留。三人知道已進入蝴蝶穀,謝遜雖然看不見周圍景色,卻也聞到陣陣花香,歎道:“當年在教中的時候,我和胡青牛相交並不深厚,沒想到他竟然找到這麼一個好地方,這些年想必很是逍遙自在啊。”

行到過午,隻見一條清溪旁結著七、八間茅屋,茅屋前後左右都是花圃,種滿了諸般花草。王誌道:“到了,當年我便是在這地方遇見了胡神醫,還毀了他不少藥圃。”

沈七仔細大量了一番周圍的景色,也自讚歎不已,走到房前,朗聲叫道:“胡先生,故人來訪,可否出來相見?呆在屋裏又豈是待客之道?”便欲上前推門。

那門‘咿’的一聲響,從中走出一個十來歲的藥童,見到沈七三人搖搖手道:“三位請回吧,神醫今日不想出診。”不待沈七回答,將頭縮了回去,便欲關門。沈七手快,上前一步將那門推開,笑道:“我都說了是故人來訪,還擺什麼架子?小鬼一邊去。”他比這藥童也大不了幾歲,說起話來卻是老氣橫秋。當下不管那藥童神色慌張,徑自穿過外堂,叫道:“胡先生,沈七有事請教,請現身吧。”

叫了幾聲,裏麵一張房門被人推開,跟著一個神清骨秀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本來是滿臉怒色,見到沈七先是一怔,隨即道:“原來是沈公子,多年不見,公子安好?”四年前他救治沈七無果,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弄得沈七骨瘦如柴、滿頭白發。如今陡然見到沈七,較之四年前竟是好了幾分,便是那一頭白發也不見了。他潛心醫藥,見到這情況便十分稱奇,走近幾步瞧了,驚訝道:“沈公子身上的毒都清理幹淨了?莫不是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他對自己的醫術甚是自負,想來自己醫治不好的別人也沒有這能耐,沈七能恢複,多半是因為服用了什麼神奇之藥。

他不知沈七本來身中丹鼎之毒,這丹毒比之任何毒藥都要猛烈數分,如今沈七身上丹鼎被解,之前那殘留之毒自然不再話下。他又仔細看了沈七一會,點頭道:“原來是受了內傷,不過也不甚嚴重,隻要幾幅藥就沒事了。”說罷便欲給沈七開方。

沈七連忙道:“不妨,我今日不是為我自己而來,且是為了一位故人。”

胡青牛神色一邊,道:“沈公子,當年是我醫術有限,救不了你身上的毒。可是胡某的曾立誓:非我教中弟子,決不出手,難道沈公子不知道麼?”他知道眼前這沈公子十分的‘神通廣大’,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知之甚詳,自己的來曆也不必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