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問仙聽他竟是四十年前便已成名的蕭銘烈,長劍一顫,傲然道:“武當楚問仙請閣下賜教!”他這已經是第二次向蕭銘烈討教了,但兩次的意思卻不相同,第一次仍是抱著江湖眾人切磋之意,如果自己力不能勝,還可以飛遁遠走。第二次說來卻是飽含了不死不休之意,麵對這樣的魔頭,任何求饒都是無用,不如用來戰鬥!
沈七瞧得血脈噴張,便要上前和楚問仙站到一起。忽然一雙大手按到他的肩頭,駭然回頭,正好見到王誌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上前。至於王誌是什麼時候來的,沈七竟是毫不知曉。如果王誌是敵人的話,沈七的小命就送在此地了。
蕭銘烈瞧了楚問仙一眼後,微微一笑,負手回憶道:“中原武林高手眾多,多年來潛入宮中做行刺之事更是不在少數。然而江湖式微,人才凋零,蕭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如此才俊了,換著任何一個時候,蕭某必將和楚兄痛飲幾杯,以示心中興奮之情。”
楚問仙淡淡一笑,道:“蕭兄客氣了!”
蕭銘烈唏道:“隻可惜你我永遠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沉吟半晌啞然失笑道:“你們中原人最是奇怪,也許楚兄心中對蕭某極是瞧不起,更是不屑蕭某為人,但卻偏偏要擺出名門正派的俠義風範,不肯丟了你們所謂的江湖禮數,真是可笑!”
楚問仙連眉頭也沒動一下,笑道:“蕭兄瞧得透徹,名門正派原是如此,想要改隻怕也難了。”
蕭銘烈想了想說道:“當年家師曾和武當張真人有過一麵之緣,對張真人的武學修為極是推崇。先輩的風範我們難以猜測,蕭某雖是心儀以久,卻是無緣得見。今日遇到武當高足,正好印證一番!”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出聽風樓。也不見他如何的迅速,跟著他的聲音便已經從聽風樓的樓頂傳來:“楚兄,樓上風光無限,若大天地盡收眼底,如何出來一敘?”
沈七本已還以為他說著好聽,其實早就做好了逃走的主意,心道這人原來竟是裘千尺之流。不想刹那間已經到了聽風樓的樓頂,這份功力足可以笑傲江湖了。
楚問仙哈哈一笑,足下清風如塵,隻見白衣飄飄,已然出了聽風樓,正是武當梯雲縱,在他手中使來,當真是盡得武當風liu。沈七耳邊傳來楚問仙的聲音:“沈師弟,愚兄若是不幸落敗,還煩你將江笑真小姐送到終南山去見一個人。”原來他早就知道沈七的身份了。
沈七驚訝之下跟了出去,王誌瞧著楚問仙兩人露出這手高明之極的輕功,也生出好奇之心,隨著沈七來到聽風樓的地下,向樓頂瞧去。聽風樓樓高數十丈,人若站在上麵已然頭暈目眩,哪裏還能施展手腳?楚蕭二人俱是當世頂尖高手,臨此高處,衣襟飄飄,胸襟大暢。楚問仙向遠方瞧去,隱隱見到城郭出沒。微笑道:“蕭兄果然好興致,竟然挑了這麼一處切磋之所。”頓了一頓說道:“隻是你我上頭熱鬧,隻怕聽風樓老板已然在心中將你我罵了過狗血淋頭!”
蕭銘烈淡淡一笑,道:“武當輕功甲於天下,今日一見果是不凡,並非言蓋其實。”
楚問仙抱拳笑道:“多謝,多謝!”向樓下瞧去,隻見自己兩人的一番舉動,早已經驚動了大都中的江湖人士,此刻在底下圍觀的隻怕已不下數百人之多。中間雖也有一二相識之人,此刻卻都刻意保持沉默,看來俱是驚訝於蕭銘烈的聲名。再瞧到沈七臉色平靜之極,似乎隻是看一件不相幹的事情,心中讚道:“沈師弟的心境,隻怕已經超過我了!”右手一翻,長劍顫出幾朵劍花,微笑道:“蕭兄請了!”
蕭銘烈看著那劍尖半晌,忽然說道:“你是個值得敬重的對手,所以我也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兵刃!”往腰間一抹,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黑黝黝的軟鞭,迎風展開,在半空炸起鞭雷,幻出一團黑影,刹那間黑影散去,軟鞭已經握在手中,道:“楚兄,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