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昨日之非2(1 / 2)

最近這些日子,歐陽必拓有一些奇怪的念頭,他在琢磨究竟哪個女人是自己生命裏的救星,讓他從孤芳自賞的狂熱中、從圖書館閱覽室的灰塵中解放出來,給予靈魂開啟了新的窗口。

“某種意義上,我的確背叛了最初的自我,而且,似乎投身於不盡的未知。”他在記事本裏寫道:“李素素的魅力在於,她並不曉得有時候女人這個詞在很多男人眼裏是一種價值。所以她沒有這樣的意識意味著她沒有去迎逢,是天然去雕飾的。所以我不應該去詮釋免得反而玷汙天然,那是最殘忍的暴殄天物。”

是的,這種變換起源於最近歐陽必拓突然發現李素素喜歡在陽台上畫掛在樹梢的夕陽和插在花瓶裏的鮮花,或者是一盆子的水果,安安靜靜的。

有一天歐陽必拓在他的陽台上發現了原來李素素住在我同一小區,世界真小,他鼓起勇氣去見了她,開門的瞬間他調侃地說:“您,是一個女人。”

“為什麼如此興奮而莊嚴,仿佛哥倫布發現了美洲大陸。”她微笑著問道。

很快走出房門的還有一個花甲的老婆婆,讓歐陽必拓顯得局促。“婆婆好,我看見我的老師住這裏,所以我過來拜訪她。”他撓撓頭說:“我沒帶禮物,多不好意思。”

李素素向老婆婆一頓“鳥語花香”的本地話翻譯,老婆婆樂嗬嗬的衝著他笑,嘴上嘀咕著些什麼。往裏頭進幾步看見一房間內還住著個女孩子,她背對著門口在認真的擺弄筆記本,頭也沒轉。他看了幾眼想回頭再問候,李素素拉住了他說:“她叫小玉,寶玉的玉,就你脖子上那個。”

歐陽必拓明白李素素的意思,他說:“我這個是石頭哩。有一次,寢室的朋友分給我一塊西瓜,我吃完後含著西瓜子睡覺。我們的老人說,含著西瓜子在舌頭底下會夢見未來。我果然就做夢了,我夢見一個白發道袍老人來跟我說話,他左手有一塊精美的玉,其華灼灼;右手裏邊呢,有一顆奇怪的石頭,其性硌硌,老人問我,你喜歡哪個啊。我指著右手說我喜歡這個石頭。他問我為什麼呢?我說,您是白胡子神仙,神仙手裏哪有不是寶物的呢。結果老神仙說:你得道了。然後他留下石頭在我枕頭邊,人不見了。而我呢,想起孔子說的‘朝得道夕死矣’。我難道是死了嗎?我使勁的咬自己的舌頭,我靠,好疼,我還活著哩,我就醒了過來,西瓜子一下從我嘴裏蹦出,變成了兩瓣。我起身整理床鋪的時候發現枕頭下有一個小包裹,是爺爺寄來的,裏邊竟是這樣的一個石頭,還穿著紅繩子。爺爺給我寫信了呢,他說‘小拓啊,這不是深秋了嗎,爺爺那天井裏的水,是一天比一天深,這月亮也一日比一日的深了。爺爺身體很好,爺爺把家鄉所有的山都爬了一遍,發現啊,越是到了山頂,那藍藍的天就離爺爺越遠了哩,關於你說的理想,其實就像這一回事情。小拓,上山的大路爺爺走過了,小路爺爺也走過了,爺爺現在,走自己走出來的路上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