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鳥沾紅雨1(2 / 2)

“如果總在一起,話是還有的,但也不會是很新的。就算現在我還是每個星期給她寫一封信,叫做‘溫暖牌’。當然有些事情是天意,比如分離、死亡就是絕對會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曉得這樣一些作為的意義有多大,人需要不停的說服自己很多的時候。”歐陽必拓時常這樣解釋給自己,因為作為年輕人,生活應該是有所選擇的。

好在每一次都能說服她。她會很安靜的回信,說:“我要向你多多學習看來,嗬嗬,有時候我很拗,自己都很奇怪的拗。”

不過這些是後來的事情。

至於那次,反反複複到了第三日歐陽必拓就不以為海豚能唱多動聽的歌聲,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聽見。至於大雁,那一定是錯誤的認識,或許是海鳥,但它們會飛也並不很令人天真愉快。歐陽必拓在濕潤的沙灘上寫下深刻的字:“朱茵萊。”這是他新的朋友,剛剛開始是,後來,後來也還是很要好,為什麼不呢,雖然是吵架過打架過,甚至像一對宿命的敵手,但是那個高大白皙幹淨有突兀喉結的潮汕男生,真的讓他覺得見了一麵就喜歡得很,所以歐陽必拓在沙灘上寫他的名字。

“呼呼。是教官的名字嗎,像女的。哇…….”木婉清大聲的喊,但在大海邊並不誇張甚至根本沒有潮水漲落的聲音大。所以她哇的一下,海水就把我寫下的字全衝走了,一點痕跡都沒有,他們站在原地,流沙細細的繞著他們的腳尖流過。“喂,你是怕了嗎?怕被學校知道。”她穿著小褲衩,手裏提著拖鞋,上身是襯衫雪白的,褶皺的,當然沒有帶胸衣,半裸露著的乳房已經不那麼羞澀。歐陽必拓衝過去擰了一把。

她說:“媽媽說揪人是不對的,揪我是更加不對的。”

而歐陽必拓一下就跑到很遠的地方,那沙灘是幹燥的。他蹲在那看她,木婉清站那很從容的扭來扭去,看看太陽看看天空或者感受海風,因為有陽光,所以孫悟空一樣遮著手掌張望這邊的我,海風把她裸露出的皮膚吹得很幹燥,頭發也不是全幹淨的,沙子在風裏粘不牢,從她脖子上胳膊上慢慢的掉下。他一邊欣賞一邊用指頭寫著字。

寫完,歐陽必拓往沙灘上一躺,歪著頭換個角度看她。他朝她喊:“過來”,但是她慢慢的收拾著自己的架勢,所以他喊道:“你從容不迫像劉胡蘭。”她忍不住抿著嘴唇在笑,實在不行了,全身都笑彎了,手有氣沒力的指著他,恨恨的樣子。因為這裏頭有個典故,她曾經和歐陽必拓講過。說誰誰的書上公然寫道:“劉胡蘭,娃是個好娃,就是反應慢了點。”因為據說,鬼子抓了全村人到村口的時候,喊:“八哥牙魯!你們地,是共產黨的,站出來。”鄉民們被鬼子三天兩頭這樣嚇唬,都習慣性的聽著嗬斥往後退一步。但是劉胡蘭沒有及時的反應,所以被當什麼抓去殺害了,成了烈士。現在還活著的老村民卻透露說:“劉胡蘭啊,娃是好娃,就是反應慢了一點。”

她咯咯的笑著走過來,終於忍住不笑了,自個輕聲的學著蠟筆小新的口吻嘀咕起新玩意來:“嘟嘟,偶媽媽說,長大了就可以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結婚,我們都長大了,你嫁給我好不好?不好。為什麼呢。因為因為,我們不是親戚呀。我媽媽說,我爸爸嫁給我媽媽,我爺爺嫁給我奶奶,他們都是親戚呀,我們不是親戚呀,所以我們不能結婚。哦,我知道了,嘟嘟我很傷心,我要回家告訴我媽媽,5,555555。”她抹著眼淚哭泣的樣子來到歐陽必拓的麵前。

他被逗得肚子疼,一麵捂著肚子一麵掩著嘴巴一麵用腳指著那些字說:“讀讀,你讀讀。”

“無奈歸心暗隨流水到天涯,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挺工整的句子挺爛的書寫。”她說完遲疑了一下,“怎麼想家了?想回去了?”

“舍身處境的為我想想。”

“怕,學校以為你失蹤,跟家長聯係?”歐陽必拓點點頭。

“無奈歸心暗隨流水到天涯,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詞不達意,鑒定完畢!”說完她一屁股差點就坐在我腦袋上,慢條斯理的摸著電話,喃喃的囈語般:“可以不回去嗎?”他抱著她的腰用力爬進她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