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話使得原本安靜的人群開始騷動,有的開始議論紛紛,但不再有人問話,門口的人開始漸漸散開,今天的經曆讓我第切身的體會到了全民炒股時代的精彩。人群散去後歐陽必拓從容的說道:“今天做了一回明星的味道。”
“那明星的味道啥樣子的?”我問。
“屁的味道,人擁擠在這裏,不曉得誰放了很多的屁,你跑也跑不開,就那樣活生生的吞進肚子裏去了”
一句話樂得大家半天合不上嘴。
“屋內也越來越熱。”
“那是要下雨了。”我說,“馬上就下了,瞧那烏雲的滾滾的背後,是在排演著什麼樣的情緒呢。”
我們出了後門,坐在河埠頭上,一條窄窄的船上坐著一對情侶,劃著水波緩緩的駛過來,我抬頭看看他,此處也是一對的,他的樣子陷入沉思,目光中帶有幾多的憂慮,“惆悵舊歡如夢!”我曉得他見人家那一對的快活,準又想起與盧黃姐姐的過去那些回憶,他喃喃自語的說“千萬年裏千萬人中,隻有這個少年便是他,隻有這個女子便是她,竟是不可以選擇的。”
“你以後是見不得情侶們恩愛了吧,還有烏戍這個古鎮水鄉,也不大會來了吧,三白酒也不愛喝了吧,要是真那麼癡情,就學學人家梅妻鶴子。”他沒有應我的一番話,我想問一些具體的情況,但每一次觸及這份回憶的時候他都免不了如此----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世事,有時看起來殘酷,翻轉過來想,也是一種慈悲。”他歎息了又是歎息:“我本來好好的,就不該送你回烏戍,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
他的決定是那麼不由分說,我和家人也挽留不住,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卷資料給我,說:“大學以來許多值得紀念的故事都寫成了詩,用了簡短的文字解析開來就是故事,先留在你這裏吧,我會想你的,真的!”
我沒有說話,一直送他到鎮口才下車,看著他車子遠去,我傻傻的站在村口的大榕樹下去眺望,我希望他又有什麼東西遺落,其實我知道並沒有什麼會遺落;那麼如果是真的走了,卻又在半途裏突然折了回來呢。可是天地蒼茫,萬物無語,我看見一個個蝙蝠在天空來回地亂飛。我不知道蝙蝠為什麼總是這樣子一來一去,而歐陽哥哥是是真的一去不返了嗎?
我後悔,但不知道自己後悔什麼,此時卻隻好踽踽地往回走。路上遇見了張家伯母,問我在樹下幹嘛。我急急的回答,說是看看榕樹有沒有開花。張伯母嘴角就詭秘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