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手玫瑰 2(1 / 1)

2007年的1月3日晚上11點鍾不及,月黑風高夜。諾銀投資的女老板陳海蓉穿著深藍色的厚尼大衣,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在等她召見的員工歐陽必拓在運河邊的一家通宵小酒吧前見麵,按理推算她的樣子也就三十歲左右,因此歐陽必拓才會在日記裏親昵的稱呼為“白領麗人”,陳海蓉顯得一臉的焦急,因為天氣頗冷,女人微弱的氣息在燈光下隱約可見,見歐陽必拓趕上前來,她隨手將手中一份薄薄的文件甩進歐陽必拓的懷裏,二話不說拚命的趕在夜裏。

“喂,喂,你去哪裏。”很顯然除非這公司,這位女老總平常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經甚為親密,就像朋友同誌一般,借著城市裏的霓虹,歐陽必拓發現手中的文件正是自己先前給葉青山代筆的文章《盛宴壓軸菜“剁椒魚頭”還是孝敬主力吧》。“陳總,這不是葉總叫我寫的文章嗎,是他說元旦過完後有一個什麼論壇要參加的,我聽說是聯合國外的QFII階段性唱空A股,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嘛。”

“但我們的林副總由此認為,公司這次已經將你升華為新的培養對象,以後公司沒他什麼事情了。”陳海蓉雙手叉腰,昂著頭對上邊的路燈從容不迫的說。

歐陽必拓大驚,問:“就憑這點嗎?還是我們意圖做百大的計劃被他知道是我在做策劃?如果這樣的,他一走,豈不是將消息泄露出去,那我這活忙!哎!”他幹脆走到陳海蓉跟前一屁股坐下,歎道:“最近我是那個白天瞎雞*忙,晚上雞*瞎忙啊,這倒好,還是向從前按部就班,白天沒鳥事,晚上鳥沒事,收盤寫寫忽悠文吧。”

陳海蓉忍俊不禁,照他屁股踢了踢說:“別泄氣啊,一個分析師股評家怎麼可能有機會知道這麼大的操作計劃。起來,起來。他還說了,去年五月勞動節之後,葉總到了公司,在研究員辦公室當著大家的麵對你大加讚賞,有這回事嗎?”

“葉總還不是小林小林的稱呼他,不曉得有多親熱。葉總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寫一個文章,叫《操盤手:紅五月有驚無險被套也是“安全套”》,葉總看見了說寫得好,寫得好,他讓我打印出來,給他,看完了還拿走說,回去再參考參考,並且叮囑我這樣詼諧的文章,以後鼓勵多寫一些,而且要求寫得更加的大氣一些,又要讓老百姓聽懂在說什麼,他說他討厭八股式的文章,葉總還讓我執筆寫一些操盤手之間的故事,增添神秘感,越神秘對公司越好,要相信一句話‘貓有九命,死於好奇’,他說現在老股民很聰明了,不來新鮮的不上套,連安全套都不上。”

陳海蓉聽完歐陽必拓學著葉青山口氣複述的一番話,已經笑得站不住腳,說:“你怎麼每次都能將別的東西,那麼自然而然與‘形而下’的東西融合呢。”

歐陽必拓終於放下了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歎了一口氣,正經的說道:“林副總執意要走總有借口的,其實不需要去計較什麼,雖然有人在背後議論說林副利用了公司的平台,利用了公司的無形資產網絡了一批資金不小的大戶,等於搬空了半個公司,但是在我眼裏就是再找一個分析師這麼簡單的事情,他是一定要走的,葉總培養了他多少年了,前兩個年頭還不錯,但是熊市來了之後,他也是受了委屈,一定為葉總扛了不少,陳總,一直到現在,還有股民電話進來,恐嚇林副總的,有好多個早上,老林還沒來,我一接到電話那邊就一頓砍啊,操的,說的是上海市場的一隻光學題材的小盤股,什麼連續五個跌停還連續陰跌十多天!林副總既然說了要走,心已經不在這裏了,挽留也沒有什麼意思,我是覺得不管他能帶走什麼都是他自己得來的,如果是我,我就擺酒席送行,我要告訴他無論是證券公司也好還是自己另立山頭都行,不要忘記了大家都是江湖上的一幫朋友,以後工作上大家完全有合作的機會,不管怎麼樣,最關鍵留住一份心意,一份情意,我想葉總也會這樣做的,上次葉總說我們諾銀是省內投資界的黃埔軍校,出去了多少人才,每一個現在都能和我們合作,路就是這樣走出來的,自己的學生成長了,他能不驕傲,他還拍著我的肩膀說,也希望看見有那麼一天,我也成長起來,葉總的精神我覺得是要學習的,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倒下之後,還能迅速的站起來,很多男人做不到的。”

陳海蓉一邊點頭一邊說:“以往我們私下這樣走走,和貝貝三個人,都很浪漫,今天這話題有些正經,有些嚴肅呢,我們進去喝兩杯,找個好位置欣賞一下京杭大運河的夜景,然後慢慢談。”

“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那吃點什麼去。”陳海蓉扭頭說。

“吃東西會發胖!”

“那還是喝點酒,吃先低熱量的東西吧,不過酒吧我可真是第一次進去,你打頭。”

這時候,歐陽必拓的電話響了是一老同學新年遲到的問候,問睡覺沒,吵著了吧。歐陽必拓衝著電話邊走邊叫叫:“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那邊憤憤的感歎:“農村早上雞叫人,城市晚上人叫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