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染了猩紅怒火的目光給生生燙了視線,衛天舒幾乎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卻並沒有因此退縮。
她扁扁嘴,自言自語般小聲嘟囔了一句:“看不出來你還挺重感情……”
被她這麼一句話給噎得怔了怔,唐睿似是對此始料未及般,忽就將一雙菲薄唇角抿成直線。他負手站在原處,一瞬不瞬的瞧她,一雙鷹目忽而變得深邃起來,似蒙上了一層陰翳的烏光,一眼望不到他黑眸盡頭。
望住他陰晴不定的神色,衛天舒張了張眼眶,心中如巨石擊浪。
尼瑪!難道被她說中了?!
她隻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啊……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啊……
驀地,就在此時,唐睿忽然轉過身,聲音依舊冷冰冰的,卻並不像以往那般邦邦硬。
“你想出宮走動,帶上竇慶。”說完,他邁開長腿就朝前走去,不消片刻就已經隱沒在幢幢宮影中。
聞言,衛天舒先是一愣,緊接著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直衝他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拋飛吻,興奮高呼:“唐睿你真是全天下最帥最可愛的人!我愛你呦!”
她這麼一通喊,頓時喊的大殿內裝聾賣啞了許久的宮人們滾了滿地的眼珠子,連思考都不會了。
這這這……太子殿下娶回來的這位女子實在是,太大膽了……
遠遠的聽見了背後傳來的高呼,唐睿身形一頓,幾乎是不由自主便回頭朝那抹重重燈影間的淺紅身影望去一眼。
隻見浮光掠影間隱現一片淺淺紅芒,如冉冉雲霞般在那重重疊疊的橙紅光芒間起伏出現,直映入他眼底,染一抹明媚光鮮。
耳邊仍舊回蕩著那一句“我愛你呦”,他眉心擰緊,負在身後的一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她,怎麼能如此輕易就將那句話說出口?
望著她鮮活豔麗如炫彩火燒雲般的身影,他擰緊的眉峰忽就撫平。
她那般自由肆意,口無遮攔,那些言語對她而言,或許,本就毫無意義。
思及此,唐睿繼續向前挪動了腳步。
這夜,衛天舒睡的很香也很甜。
她終於能像個活人一樣出宮逛逛了!終於再也不用像個籠中鳥一樣整天整天都隻能對著這些鮮紅刺眼的宮柱思考人生思考理想了!
“唐睿!”
睡夢中的某人忽然大喝一聲,直將屋內相思的小臉震的白了白,也給薑嬤嬤和雲蟬震的有些糾結。
幾位宮婢幾乎是同時垂了視線,做鴕鳥狀。
眉梢挑起,站在她床前的唐睿唇鋒微抿。
“裝叉遭雷劈!”床上的某人再次大吼一聲,緊接著一個軲轆就從臥榻上滾了下來,帶著一頭的蓬亂和滿臉的枕頭印子直滾到了唐睿腳下。
身子吃痛發出了一聲悶哼,衛天舒眨眨惺忪的睡眼,繼而攀住他的雙腿就想從地上爬起。
被她這麼一通折騰,唐睿有些慍怒,想一腳踹開她,卻又被她抱的緊。幾乎是不可抑製的感受著她極富彈性的柔軟身子,他隻覺體內好似突然迸射出無數火苗,火舌一下接一下舔舐著他全身經脈,直灼的他五髒六腑都在痛。
她身上有種奇異的清香,甜而不膩,那香氣仿佛染著露水的清荷,讓他想要汲取,想要占有,那種欲望撕心裂肺,如百爪千撓,令他煩躁不堪。
眉心皺起,他一把拎起她,毫無溫柔可言的把她丟到床上。
身上傳來的悶痛,令衛天舒清醒了一點,她眨眼看他,突然大吼:“你為什麼在這裏!!”
“此處東宮,本宮為什麼不能在這裏?”冷冰冰的反問一句,唐睿臉色陰沉。
“來人,給太子妃洗漱。”說著,他幾不可見的動動唇。
“等等,這是要幹嘛?”眼疾手快的抓住他衣袍,衛天舒頂著蓬頭垢麵看他。
“給父皇請安。”嫌惡的甩開她,唐睿說著便朝外走去。
還維持著先前的動作,衛天舒怔怔望住門口,半晌後才發出一聲驚呼:“父皇?!當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