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時分,武士彠和楊氏坐在大堂裏,忽聽著外麵傳來武元慶的呼喚聲:“不好了,二妹剛才在營地裏摔倒了……”
楊氏手裏杯子一抖,將茶水潑了個滿身,慌忙地往身上擦了兩下,站起來道:“二囡現在怎麼樣了?人在哪裏?”
“我送回來了,可現在還昏迷著。二郎在外麵找醫生,估計馬上就回來。”
楊氏聽了,連忙往外邊帶走帶跑地趕過去了。武士彠瞪了一眼武元慶:“明知軍營是個危險的地方,你們怎麼不看好她?”
武元慶低著頭,頓在武士彠後麵:“二妹興奮得自己說要騎馬的,我們拗不過她,隻能讓她騎了,哪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武士彠歎了一口氣,又高聲喝道:“二郎呢?自己去找什麼醫生?妹妹出了這麼大事,也不趕快回來!”說罷,也跟著楊氏往武寧初房間裏趕去了。
武元慶眼看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便趁了個空隙,鬼鬼祟祟地跑到大門口,左顧右盼。
不一會,遠處武元爽的身影駕馬回來了,手裏提著一包黃紙包著的中藥。
武元慶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樣?”
武元爽輕輕拍了拍手裏提的藥,對武元慶豎了個大拇指:“大郎,還是你想的方法妙。藥我已經買來了。”
武元慶湊了上去,壓低聲音道:“那麼,藥方子扔掉了嗎?”
“放心,這麼明顯的證據,我怎麼還會留著?不過我去醫館抓藥的時候,那邊的人似乎有點懷疑我,還不斷問我,到底是給什麼人吃的。我說家裏有病人,他也就沒再多問了,但他隻給我這麼一點份量,還說要買下次再賣給我。”
武元慶想了想:“罷了,量少點應該沒什麼問題,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也應該夠用了。一會你親自去煎藥。掉包的事情,我來想辦法。”說罷,推著武元爽一把,自己走回了府裏,側著身子躲在武寧初的房間外,偷偷往裏瞧了瞧。
醫生已經診治完畢,正在旁邊開方子,而床邊的女童仍然昏迷不醒,地上一個黃銅色的水盆裏,盛著一片染著鮮血顏色的水。
“按照這方子抓藥,用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服三次。”醫生寫完,將方子遞給了旁邊的武士彠,武士彠又將方子遞給了一個仆人。
武元慶站在外麵,等那仆人走出來,便拉住道:“把方子交給我吧,我去抓藥。”
“這……”那仆人猶豫了一下。
“沒事,放心吧。”武元慶說罷,從仆人手中將方子拿了過來,一路走到府門,從正門出去,又從側門繞了回來,一路回到廚房,找到了武元爽。
武元爽正看著冒著熱氣的藥壺,一手扇著蒲扇,一手往下麵添柴。見武元慶來了,抬起眼問:“怎麼樣?”
“一切順利。”武元慶說罷,將剛拿到的方子往武元爽身邊的藥材堆裏一扔。
一個時辰後,武寧初終於醒了過來。想要坐起身,卻忽然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一轉腦袋,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無奈隻能繼續躺平了。
想起昏迷前,自己在軍營的時候,在兄長的慫恿下騎了一匹小馬駒,剛繞著營地轉了幾圈,那馬突然受驚,將她摔下了馬背。隨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