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這裏?剛才不是叫你走了嗎?”天依有點不耐煩地大聲喝道。
“我很擔心你,所以躲在角落裏看著你啊,人家怕你出事嘛,剛才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女學生瞪著美麗的大眼睛,帶點撒嬌又有些怯怯地答道。
天依看了一眼這個精靈古怪的女孩子,不以為然地說道,“報警有用的話,長春市就不會有桃園路了。”
“他……死了嗎?”女學生饒有興趣地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細毛,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仿佛她剛剛所經曆的事情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一樣。
“我不殺人。”天依走到細毛的跟前蹲下,一隻手托著細毛的頸部做了一個抻拉和扶正的動作,然後在他胸口上輕輕一壓,一口氣頓時從胸中噴出,細毛很快便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可是他看了一眼天依,也許是因為害怕,居然又昏了過去。
看著明明醒了,看到自己後卻馬上又昏過去的細毛,天依覺得十分好笑,都說黑社會天不怕地不怕?原來隻是作戲給膽小鬼看的而已。
“你的手臂在流血呢,疼不疼?”女學生說著從書包裏拿出一條很漂亮的繡花桑蠶絲LV手絹,想替天依包紮傷口。
“你……”天依本想將胳膊從女學生的手裏掙脫出來,可誰知女學生還是固執地把手絹象旗幟一樣綁到了她的胳膊上。
“呀!很漂亮耶,麥克爾.傑克迅MV裏跳舞時就把手絹這樣綁著,超帥!”
麵對這個神經過於大條的女孩,天依有點無奈。
“滾!”天依用一貫冰冷的眼神盯著麵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生,隻見她咬著嘴唇看了看天依,仿佛欲言又止。女學生將眼神從天依的臉落到了她胸前的校徽上,突然她猛地走上前將校徽一把拽下,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道,“謝謝你!記住,我叫林嘉惠!我們有緣再見!”
看著胳膊上的手絹和校服上校徽被扯下後所留下的兩個洞,天依的眼裏閃過一絲異樣,她以為這個女學生隻是她生命中無數過客中的一位,可是誰能料到她們以後的日子會有解不開的纖絆呢?
回家前,天依將那條LV的手帕解下塞進了書包,而麵對媽媽美鳳的詢問,天依隻說傷口是回家時天太黑,不小心被鐵絲刮傷的。因為一通河附近確實有很多帶著長刺的鐵絲網,就像監獄的圍牆一樣,所以美鳳並未多想,隻是給天依包紮了傷口,幸好傷口雖然比較長,但傷的並不深。
那天夜裏天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回憶著晚上發生的一切,居然有種興奮的快感。從小時侯第一次被人欺負打掉人倆門牙開始到現在,天依第一次為了救人而跟別人大打出手,那種打完架後的滿足感,以及自己學有所用的自豪感,無不充斥著天依的內心。也許這就是她跟普通女孩的不同吧,她多了一份堅強,多了一份果敢,也多了一份血性。如果說以前她想變強,是為了保護媽媽,那麼時至今日,她才發覺自己竟然是從骨子裏就愛上了這種爭強好勝的快感。她不愛梳妝打扮,不愛兒女情長,隻想與男人一爭高下,隻願證明女人從來不比男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