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他說你幹嘛這麼自卑呢!你是不是覺得你年齡比我大老得早,擔心我將來把你蹬了?我會永遠愛你呀,我給你寫血書還不行嗎?他竟然這麼理解!還我擔心將來把我蹬了呢,我巴不得他現在就把我蹬了,他有那個男子漢的氣魄嗎?你說這婚怎麼離?”
他尷尬地笑笑:“有給人介紹對象的,沒有勸人離婚的。”
“你這人!老同學之間幫幫忙還不行嗎?”
“鄉鎮一級的幹部,怎麼能懂得你們城市人的事兒!”
“你比大多數城市人都有水平,我是這麼想的,我不會傷害他,還是要盡量協議離婚,他要錢也行,要東西也行,可恐怕很難說得通。要命的是那家夥沒什麼文化,他曾幾次揚言,我若跟他離了婚,他就先把我殺了,爾後再自殺。我已經跟他分居兩年了,我從原單位辭職本想躲開他,可還是讓他打聽出來了。如果你這裏給我一棟房子的話,我會讓他找不到,躲他個一年半載,讓他把我淡忘了,這期間他能找個第三者也說不定的,那時再離也好離了不是?”
王錦江恍然犬悟地:“你原來是這麼考慮呀!他現在幹什麼?”
“他確實也很可伶,跟我結婚之後沒過幾天舒心日子,他現在也開始撈錢了,他幾個哥們兒聯合辦了個服裝公司,聽說效益不錯;我又給他辦了個假合資,三年免稅,五年減稅,估計他能發一下子,他有了錢也許會喜歡女孩子的。”
“你還怪有策略哩!以後呢?”
“你也不是外人,不妨告訴你,以後當然是跟浩生結婚了。”
“他能離嗎?”
“能,那時咱們自家人聯手大幹一場怎麼樣?”
“好,哎,你剛才說假合資是怎麼個事兒?”
“感興趣嗎?其實這是公開的秘密,關鍵是會計必須是自家人,具體怎麼弄以後再說好嗎?”
兩人往回走的路上,他問她:“你說這個政策還會變嗎?”
“改革開放到今天,誰也改變不了,再說它就是變也得有個過程,那時咱們早發起來了不是?”
他心裏真是很吃驚,這個當年穿著黃軍裝,騎著自行車跑來跑去抓地瓜下蛋什麼的革委會副主任真會走形勢啊!她永遠走在時、時代的前列。
望著山下平整的馬路,一排排的居民樓,她感慨地說:“這些年,這裏變化真大呀!”
他就說:“咱們變化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