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貝的目光在審判廳裏掃來掃去,看了好長一陣。“有的,先生。”
“請你告訴本庭這個人是誰?”
“坐在那兒的那位女士。諾艾麗·佩琪小姐。”
旁聽者們交頭接耳,感興趣地紛紛議論著。
“你是不是告訴我們,佩琪小姐雇用你為她做某種調查工作?”
“是的,先生。”
“請你具體地告訴我們,這一工作的內容是什麼?”
“好,先生。她對一個名字叫拉裏·道格拉斯的人很關切。她要我探出我所能探到的關於他的一切情況。”
“這個人是否就是在本審判廳內受審的拉裏·道格拉斯?”
“是的,先生。”
“為了這件工作,佩琪小姐支付給你一切費用?”
“是的,先生。”
“請你看一下我手中的這些東西,都是支付給你的費用的證據嗎?”
“對。”
“請告訴我們,巴貝先生,你是怎樣獲得有關道格拉斯先生的一切情況的?”
“這工作不容易,先生。要知道,當時我是在法國,道格拉斯先生在英國,後來又到了美國,而法國又被德國人占領——”
“請你說清楚一些。”
“我說的是,法國被占領在——”
“且慢。我要明確一下:你所說的我理解上沒問題,巴貝先生。佩琪小姐的辯護人告訴我們,她和拉裏·道格拉斯是在短短幾個月前才認識的,認識後就彼此熱戀著。現在,我向本法庭說,他們的愛情早就有了——幾年以前開始的?”
“至少六年以前。”
舉座嘩然,審判廳內一片混亂聲。
德莫尼迪斯向喬特斯投以得勝的一瞥:“請向證人發問。”
拿破侖·喬特斯揉揉眼睛,從長桌子旁站起來,走到證人席前。
“我不想多耽擱你,巴貝先生。我知道你急於要回法國去,回家去。”
“你可以慢慢問,先生。”巴貝自命不凡。
“謝謝。巴貝先生,請允許我先談一個與案件無關的事。你穿的一套衣服顯然做工很講究。”
“謝謝,先生。”
“在巴黎做的,是嗎?”
“不錯,先生。”
“非常合身。而我在衣著問題上運氣總是不好。你有沒有請英國裁縫做過衣服?據說他們的技藝也很好。”
“沒有,先生。”
“我有把握說,你曾經到過英國多次?”
“嗯——沒有。”
“從來沒去過?”
“是的,先生。”
“你有沒有去過美國?”
“沒有去過。”
“從來沒去過?”
“是的,先生。”
“那你有沒有遊曆過南太平洋諸島嶼?”
“沒有,先生。”
“這麼說,你真是一個富於幻想的偵探,巴貝先生。我該向你致敬。你的這些報告都是關於拉裏·道格拉斯在英國、美國和南太平洋諸島嶼的活動,而你剛才跟我們講你根本沒有到這些地方去過。所以,我隻能認為你是超乎自然的。”
“請允許我對你的假定作一些修正,先生。我並沒有必要要親自到這些地方中的任何一個地方去。在英國和美國我們雇用通訊代理人。”
“啊,請原諒我的愚蠢。當然嘍!照這樣說,實際上是那些人探得道格拉斯先生的活動情況的?”
“一點不錯。”
“那麼,事實是,你本人並沒有直接掌握拉裏·道格拉斯的一切活動和變化。”
“嗯……可以這麼說,先生。”
“實際上,你的一切情報全是第二手的。”
“我認為……在某種意義上來看,可以這麼說。”
喬特斯轉向審判員席:“我提議把這個證人的證詞全部勾銷,閣下,理由是他的證詞都是傳聞。”
彼得·德莫尼迪斯跳了出來:“我有異議,閣下!諾艾麗·佩琪雇用了巴貝先生調查拉裏·道格拉斯的情況,不能說是傳聞——”
“我這位學識淵博的同行把調查報告作為證據遞交了出來。”喬特斯溫文爾雅地說,“如果他準備把具體執行監視道格拉斯先生的人帶到庭上來,我是非常樂意把這些調查報告作為證據接受下來的。否則的話,我得請求庭上認為根本不存在這種監視,並且不接受這一證人的證詞。”
審判長對德莫尼迪斯說:“你是否準備把證人帶來?”
“這是不可能的,”彼得·德莫尼迪斯氣急敗壞、唾沫飛濺地說,“喬特斯先生也知道,要把他們找到得花幾個星期!”
審判長轉向喬特斯:“同意你的提議。”
彼得·德莫尼迪斯又在訊問一個證人。“請說出你的名字。”
“喬治·穆鬆。”
“你的職業是什麼?”
“我是愛奧阿尼那王宮飯店服務台的職員。”
“請你看看那裏坐在桌旁的兩位被告。你以前見過他們沒有?”
“那個男的,我見過。今年八月份他在王宮飯店住過。”
“該是勞倫斯·道格拉斯先生吧?”
“是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