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的時候,阿哥所裏又傳來了永璉生病的消息。
重視的嫡子接二連三的生病,皇上和皇後都很是心急,裏裏外外把阿哥所查了個遍,但得到的結果都沒什麼問題。
皇後比皇上要更加心急一些,她知道皇上對永璉寄予厚望,但歸根結底,皇上還有別的兒子,但她就隻有永璉了。
皇後守在佛堂裏,對著佛祖跪了許久許久,起身的時候一個不慎,便將佛前供著的幾樣東西掃落在地。
旁的都沒什麼問題,皇後看著宮女捧上前來的八寶荷包出神片刻,一陣心灰意冷,吩咐道:“將這個荷包拿下去吧,收拾妥帖,別叫它髒了。”
雖說沒什麼用,但好歹是佛前供過的東西,沒準還是儀貴人的一片真心。
皇後此時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哪個舉動折了自己和永璉的福壽,又或者是惹了上天的不悅,要把永璉收走。
然而那宮女才下去片刻,就又匆匆忙忙地折返回來,撲通一聲跪下哭著道:“娘娘,您瞧這個荷包……”
皇後麵色淡淡,卻在看清那宮女所指著的地方時臉色大變,身子也不禁往旁邊一歪,這個荷包竟然是破損的!
如此不誠之物,她竟叫人在佛前足足供了一旬,永璉的身子又如何能好?如何能得到佛祖的庇佑?
永璉此番病的凶險,遲遲不見好,莫非就是佛祖在因為此物遷怒永璉?
理智告訴皇後,此事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旁人故意為之,甚至有可能是灑掃的宮女不慎將荷包弄破了,可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質問她自己:
萬一呢?
萬一永璉就是因為此物才被佛祖遷怒,那她隻要讓真正的罪魁禍首去佛祖麵前領罪,就可以換回來她的永璉。
皇後的心中陡然間一片清明起來。
為了永璉,她是什麼都肯做的,若是此法能將永璉的命換回來,她日後定然會不計前嫌,將儀貴人照料得好好的。
若是換不回來……她拒絕去想這個可能。
這一日請安,身子一向不錯的儀貴人卻沒有出現。
時舒便聽皇後解釋說,是儀貴人自請入佛堂,替皇後為二阿哥念經祈福,二阿哥一日不好,她便一日不出來。
人人都覺得奇怪,不過也沒人在這個時候質疑皇後,倒是貴妃有幾次欲言又止,但什麼都沒說出來。
倒是嘉貴人跑來儲秀宮,說儀貴人被帶走的那日,聽到了她的哭聲,而且她和儀貴人的住處都被暗地裏搜過了,純嬪那則是貴妃親自帶人去搜的。
又過了幾日,時舒忽然從皇後手裏接到了一份差事,就是這些日子內務府發往各宮的份例,倒是不難,照著以往的例子發就是,實在不行,還有皇後撥給她的一個嬤嬤請教。
而後,時舒就從皇上口中,得知了皇上要把儀貴人封嬪的事情,儀貴人現在人還在佛堂,一應待遇先提上去,尤其炭火要給得足足的。
時舒自然是疑惑,實在是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這個時候二阿哥病得厲害,就算儀貴人要祈福,也該是等二阿哥好了一並封賞,怎麼忽然這個時候提起來?
皇上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片刻後歎了一聲,還是把原委說出來了。
皇後疑心是儀貴人的東西做的不好,供在佛前惹了佛祖生氣,遷怒給永璉,如今正叫儀貴人在佛前跪著贖罪。
為表心誠,儀貴人連墊子都沒有,每日都要跪足十個時辰,一邊跪著一邊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