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神色微動,隻是到底沒有打斷。

等桂嬤嬤說完,她才輕斥道:“什麼叫猛盯著瞧,這話傳出去像什麼樣子?日後不許再胡說了。”

桂嬤嬤忙應是,前一遭福晉把身邊另一個嬤嬤遣回家去後,為的可不就是肅一肅身邊倚老賣老的風氣。

福晉思襯片刻,叫人把二所裏伺候的奴才名單拿來。

“這幾個宮女年長些,素日也伶俐,到時三個格格屋裏各去一個,也能幫著她們適應幾日。內務府送來的奴才裏頭,你挑揀幾個好的,放在蘇格格屋裏,爺若是去了,也不至於亂糟糟的,瞧著心煩。”

福晉瞧著桂嬤嬤欲言又止的模樣,稚嫩的臉龐上滿是不容置疑:“這是宮裏,是爺的西二所,上頭娘娘們都瞧著呢,不是在家裏。”

三月二十九這一天,時舒坐著一頂小轎進了西二所。

西二所的地麵兒並不大,三進的院子,隻有最後一進的配殿和耳房真正屬於後宅,是格格們住的地方。

西配殿麵闊三間,明間不住人,算是共用的客廳,東西兩個次間才是臥室。

時舒住西次間,小小的一間屋子,勉強分割成兩半,靠西的是臥房,靠東的是起居室。

時舒隻用眼角餘光就能把屋子一覽無餘,好在布置還算清爽。

扶著她的兩個宮女路上就知會過姓名,一個福兒,一個蘭兒,手腳勤快,瞧著也很真誠。

格格雖說隻是最低等的侍妾,但畢竟是小選出來的,四阿哥被放了一天假,正在前院喝酒。

在榻上坐了不知有多久,時舒便覺得脖子沉甸甸的,腹中也是空空,她幾乎一天沒吃飯了。

福兒出去看了兩眼,從荷包裏拿出兩塊蜜餞,沏了一杯冷茶遞給她,輕聲道:“格格先吃些墊墊肚子,再用茶水壓壓甜味兒。”

時舒囫圇吞棗似的咽下去,捧著已經冰涼的茶水一飲而盡,涼意霎時蔓延到腹中。

她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貼著福兒的耳根問:“還有蜜餞嗎?”

原身記憶中,入府當夜,四阿哥雨露均沾,先去了宋氏屋裏喝了杯茶,而後到了原身屋裏留宿。

原身那時候餓了一天,又膽子小,不敢跟四阿哥說話,最後餓著肚子睡了一夜,自然了,與四阿哥在某方麵的體驗也很平平無奇。

在她的再三要求下,福兒終於肯把荷包裏的蜜餞全部交出來。

剛吃完,沒來得及喝水,便聽到外頭蘭兒請安的聲音。

四阿哥麵色微醺地進來了,時舒連忙上前福身請安,湊近了才聞到一股子很淡的檀香味,酒的味道並不很大。

麵前的女子發髻上插滿了各式的金簪玉簪,亂七八糟的一大片,在燭光下更顯得耀目,四阿哥眯著眼看了片刻,正要說話,忽然看到了底下微微露出來的,那麼一截纖細瑩白的脖頸。

再往她麵上一瞧,這樣秀氣柔美的麵頰,四阿哥微怔,終於記起來麵前的女子便是那日的蘇氏。

又想到那日選看之後的事情,四阿哥聲音就不由放溫和了些:“起吧。”

時舒扶著搖搖欲墜的腦袋起身,便看他步伐穩健地去了屏風後頭洗漱的地方。

福兒和蘭兒頓時都明白了,今兒四阿哥歇在這裏。

她們一臉歡欣,攙著時舒坐在梳妝台跟前,一樣一樣地把頭上的東西都拆下來。

伺候四阿哥的人都跟進去了,福兒就在時舒耳邊輕輕說:“格格,一會兒您要是不知道怎麼做,就聽主子的話,要是疼了,忍一忍也便過去了。”

時舒:......

看到鏡子裏自己麵色如常的臉龐,時舒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是裝不出羞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