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恐靈符撞山自毀,故而對腦中困惑並未深究。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將禦符的法咒反複念了不下幾十遍,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這張禦空符勉強控製住。
他屢次嚐試禦符飛行,均以失敗告終,此番得嚐夙願,幾乎讓他欣喜若狂。他歡呼一聲,馭使禦空符在空中飛了幾個來回。待得心應手之後,他便收攝心神,馭使禦空符往小可憐處飛了過去。
對付強大的木靈,可不能赤手空拳,最起碼也得有張靈符,就算不能取勝,嚇嚇他們也是好的。想到這裏,他再次撕下一塊衣襟,蘸了鮮血,一筆一劃,全神貫注的繪製起了流火符。
待流火符畫就,他已與木靈近在咫尺。然而,麵對靈力強大的木靈,他竟想也不想,一頭便衝了進去。
沒想到他剛逃出生天,現在卻又自投羅網,對於他的舉動,肥鸚鵡心中甚是費解。待它醒覺,青石已經消失不見。它口中雖埋怨個不停,飛行的速度卻未見減緩。它緊隨其後,亦一頭飛進了木靈陣中。
見他們闖入木靈陣中,原本對李青石緊追不舍的二具木靈,此時亦放慢了步伐。它們從容不迫,各補方位,將原先的空位重新填滿。至此,木靈陣渾若一體,全無破綻。
看情形,它們剛才的懈怠,倒像是故意為之。木靈無腦,絕然想不出這等計謀,難道說,是封宗的弟子到了麼?
從外麵看去,眾木靈圍在一起,所占之地不過十丈方圓,內中情形亦一覽無遺,誰又曾想,進入這木靈陣中,看到的卻是另一番天地呢?這陣中,無數枝椏縱橫交錯,幾乎隔絕一切,頭頂枝繁葉茂,幾可遮天蔽日。這哪裏還是幾根樹木,根本就是一片不知盡頭的樹林。
李青石本來看準了小可憐的方位,誰知一衝入陣中,立即便迷失了方向,而更讓他驚奇的是,這些樹木竟然還在自行移動。不好,他暗自驚呼,然而待他醒覺,卻已然晚了。此時的樹木,早不複先前的樣子,至於出口,亦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石頭,石頭。”背後傳來了肥鸚鵡的叫聲。
李青石回頭一看,見是肥鸚鵡,不禁欣喜的道:“死肥鳥,你怎麼也來了。”然而想起眼前處境,他頓時無比沮喪。“唉,我頭腦一熱,貿然闖進了木靈陣中,不但救不了小可憐,就連你我,恐怕都要葬身此處了。”
不過說也奇怪,那肥鸚鵡卻沉著冷靜的多,對這裏的一切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它一臉不悅,衝著李青石,嘰嘰喳喳的埋怨了起來。李青石聽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敢情那一大堆廢話就是一句話。
笨蛋,活該。
“你不顧安危,追進木靈陣中,難道就是想跟我說這句話字?”李青石有些氣憤,道:“你若貪生怕死,就趁早逃出木靈陣罷。”言罷,他頭也不回,禦符衝入樹林深處。他一邊飛一邊叫道:“小可憐,小可憐,你在哪裏?”
見肥鸚鵡始終沒有追過來,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就在這時,小可憐淒厲的叫聲從樹林深處傳了出來。李青石心中一凜,禦符尋聲而去。
樹林正中,是一株參天古樹。
而小可憐懸掛在一根粗枝上,渾身上下,被無數樹枝纏住,早已動彈不得。原來這木靈已將小可憐擒住,之所以沒有痛下殺手,是因為它們要誘敵深入,好將李青石等一網打盡。肥鸚鵡顯然識破了它們的陰謀,所以才會竭力勸阻李青石離開木靈陣。而李青石顯然誤會了肥鸚鵡的意思。
李青石心知不妥,然而他心係小可憐安危,是以仍是冒著危險,向著小可憐飛了過去。
果不其然,他剛一接近那株參天古樹,便有無數樹枝憑空冒了出來。這些樹枝源源不絕,越聚越多,不過須臾,已是成千上萬。這些樹枝,每一根都是尖銳無比,甚至於有寒光閃爍。它們將李青石圍的密不透風,隻要一聲令下,便能將他碎屍萬段。
“你不是陸天羽?”
間不容發之際,一人飄然而出,拂袖揮退樹枝,說了這麼一句讓李青石備感費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