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鮫人的生存……”我的聲音微有一頓，咬了咬唇，心裏努力地否定著另一個原因，決不會是因為那個人……
“……我願……呃……意……”唇上被一冰涼的手指壓住，左右輕撫，瞬間，我隻覺得渾身一顫，心猛地漏跳了半拍，他，他怎麼可以對我做出這種動作，輕挑如浪子，難道在他眼中，我也不過是一玩物？
見我的身子僵了半邊，他的心情似乎突然好了，一陣輕笑如泉水般溢出了他的喉，“王爺讓我從明天起教你習些聞風辯影的功夫，也好在日後失明的日子裏自保。”說罷將一塊黑色的布巾蒙在我的眼上，頓感周圍一片漆黑，心猛地一墜，這便是我今後的路……
“王妃、王妃請止步！”梅、蘭緊張的聲音響在門外。
“王妃？您……怎麼來了？”青辭沒有扶我去迎，聲音又變成拒人千裏的冷淡。
“哦，好多的水晶，好美……”此起彼伏的歡呼聲響起，就聽到有個嬌縱的女子道：“全給我撿起來，一粒也不準落下，我就說王爺手上那串水晶鏈子是從哪裏來的，竟然養了這麼個寵物，哈哈，往後誰還敢跟我比水晶首飾……”
我一時怔忪，寵物？難道我在秦王眼中隻是寵物？隻是為了得到我的眼淚而眷養起來的寵物吧？
“王妃，請自重！若是想要水晶，等王爺回來也不遲。”青辭執起我的手握了一握。可是這一握的力量怎敵得上王妃那句話的殺傷力？
“笑話，我是王妃，向這鮫人要串水晶是他的福份。”王妃怒道。
哪有人一開口就向別人討要眼淚的？我依著青辭站起身來，辯著王妃所在的位置冷冷地喝責，“給我出去！”
“你……”王妃似是一愣，接著拍案而起，尖銳地嘶吼道：“反了你，給我掌嘴，本王妃不叫停，打死也別停手！”
“你敢！”我與青辭幾乎同時出聲，他跨前一步將我攔在身後，“王妃請回，否則王爺回來不好交待！”
“你別仗著王爺正值用人就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犯不著為了一個鮫人開罪本王妃吧？瞧瞧，我腕上這串水晶，你道王爺真的會在乎一個鮫人不成？”
“犯著犯不著，青辭心裏清楚，不勞王妃掛懷！”青辭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隻是一個用力扯去眼上的黑布，我倒要看看，那串水晶是不是我送給秦王的眼淚……
“你……哼，這鮫人的眼淚我要定了！”跋扈的王妃被兩位丫頭扶住，一手指著我的鼻子，柳眉倒立。
殷紅透明，果然是我的淚，喉頭突然一甜，沁出血來，我啞了聲音喝道：“褪下鏈子，你可以走了，我的眼淚……隻送給一人……既然他不懂得珍惜，此後便誰也不送……”
門外的天忽然暗了兩暗，一道高大的人影遮住了陽光，令我一時恍惚，隻覺得他披著一層光暈，帶著一片朦朧走近我，低沉著聲音重複了我的話，“褪下鏈子，王妃請回！否則，休怪本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