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希望你幸福的人。”那天他是這樣回答的。
葉歲安是呆,但她並不傻,因為經常習慣把情緒和表情壓在心裏,特地裏的見解也不會說出來給旁人聽,從前會跟伊一說,但伊一之後就沒有人了。所以,她端得個玲瓏心思,隻是懶於表露而已。
但如果有人哪怕有那麼一丁點對她在乎的人不利時,她隻是猜想也會豎起滿身的刺。這伊而,撲朔迷離,顯而易見的是,他對自己並沒有威脅性,可對司沐的攻擊力卻能從眉眼神情中輕易看出來。葉歲安敏感的第六感下意識讓她豎起全身的刺,後來她想,為什麼怕他傷害司沐呢?
周末司沐邀她一起回他父母家,葉歲安應允,想了想覺得應該帶些什麼禮物,又不知道買什麼好,給司沐打電話商量,他說什麼也不用帶,於是兩手空空的回去。
葉歲安隱隱聽古朵提過一兩句,說司沐的父親現在在公司的狀態像是已經被架空了,或者是出於對唯一兒子的考驗放手大權,準備養老而已。她不願往壞處想,沒必要,其實他壞不壞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他可能是大多數人眼中不擇手段的司沐董事長,可在她麵前,不過是個別扭偶爾耍耍無賴的少年而已。
司沐牽著她的手進門前她還有些緊張的問,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合體?司沐哈哈大笑,說你合不合體的有什麼關係?你是來看他們的,不是來讓他們挑毛病的。
話是這樣說,可總聽司沐說他爸爸喜歡她乖巧的性子所以才極力促成他們相親,雖不至於應該感恩,但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應該有的。
司沐平時根本不回家,別墅裏空蕩蕩的,不過司沐的父親、繼母與同父異母的妹妹,另加幾個傭人而已。
葉歲安對司沐父親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迎娶林阿姨時的儒雅中年男人扮相上,上幾次兩家約在外麵見麵也是匆匆忙忙的,現在發現,兩鬢已然斑白,威嚴卻依然還在。葉歲安在他冷硬直接的打量裏坐立難安,趁和司沐少許單獨相處的空間裏小聲問他,“你不是說你爸喜歡我嗎?怎麼……”
司沐用手指輕輕把她的碎發掖到耳後,笑的溫和,“他喜不喜歡或者討不討厭都不重要?我讓他喜歡他就得喜歡。”
“可是你說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心思那麼多,小心憋出粉刺。”
林阿姨,司沐的繼母端來一盤水果,切的細細致致,用牙簽插好,放到葉歲安麵前。“歲安,快來吃水果,越長越漂亮了。”
美到無法無天的林阿姨再也不見當年風光,眼角幾條細細的魚尾紋明顯深刻,唇角微抿,嵌了半邊椅子坐下,竟是有些小心謹慎的模樣。再看司沐,低頭喝著一杯釅釅濃茶,眼光半絲未抬,也不怕這安靜的空氣讓人發黴。
葉歲安垂下眼有些了然的笑了,突然想起當年司沐告訴過她的一句話:她們將來都是他的玩具。大概是少年記仇的念想一直完整的延續了下來,這愁死人的孩子。葉歲安突然覺得挺累的,想帶上司沐回店裏,給他衝杯咖啡,打打嘴仗,反正總比現在讓人輕鬆很多。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邊帶起一陣暖風,抬眼一看,是個約摸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容貌有三分像司沐,乖乖巧巧的站在林阿姨身邊,沒有坐。林阿姨說,“叫人。”
小姑娘喊,“哥哥。”
司沐嗯了一聲,摩挲葉歲安手背的拇指幅度明顯大了一些。林阿姨馬上又說,“這是你哥的女朋友,你叫歲安姐。”
小姑娘聽話的喊人,自我介紹說叫司音。又聽林阿姨說,“你哥和你歲安姐結婚以後,你事事都要聽你歲安姐的。”
小姑娘點了幾下頭,葉歲安的太陽穴就跟著突突跳了幾下,林阿姨說這話的時候直看著她,倒像是在懇求些什麼。
飯桌上安靜,隻有林阿姨不時給葉歲安夾菜,說這個這個好吃,那個那個養顏……幾句之後,司沐的父親不耐煩的敲敲筷子,讓安靜一些。林阿姨的手停住了,再沒敢動。葉歲安倒是沒覺得尷尬,她心大,這點小插曲還不至於讓她計較在心裏。剛想低下頭吃飯,司沐左一筷右一筷的把菜品夾到她麵前的小碟裏,這個這個多吃,那個那個暖胃,嘴巴不停,葉歲安眼睜睜看到他爸爸黑了臉。
司沐擦了擦嘴角,看了林阿姨一眼,又垂下,像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司音在學校裏還好嗎?”
林阿姨連忙回道,“好好。”說完去扶丈夫的胳膊,“該吃藥了,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歲安,你們慢慢吃,你叔叔身體不好,不能呆時間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