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來臨的時候,鍾背著他的學生包來到了我的小屋。鍾更多的時候都在陪伴我,杜紅已經意識到了這些,杜紅不再象從前,尾巴式地跟著鍾。
沒有杜紅,沒有陳子風的世界,我和鍾過得那麼地快樂。我和他在一塊相依相偎,和他一塊做飯,甚至和他一塊洗澡,他幫我搓背,我幫他搓背,站在水籠頭下麵,我們會象孩子一樣彼此澆水玩,快樂地傻笑著。
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給我多留幾天,可是杜紅的到來,打破了一切,杜紅的到來,撕毀了屬於我的一切美夢。
我寧願永遠生活在夢裏,也不願意如此真實殘酷地麵對生活。
星期天的下午,杜紅推開了我的小屋。杜紅臉上帶著我看不懂的神色,麵對杜紅我很恐懼。
小姨,世界上還有比你更惡毒的女人嗎?杜紅直視著我。
我不敢接杜紅的目光。我轉身往臥室裏逃。
杜紅跟了進來,鍾也跟了進來。
杜紅,不關杜娟的事。我一直想告訴你,我愛的人是杜娟。鍾很理智地說。
鍾。來,看看這個東西,你就知道,你麵前的這個女人有多惡毒。杜紅把碟片塞進了電腦。
不要。我去搶碟片。
小姨,你敢做就應該敢當。小姨,我這輩子不會原諒你的。你居然把我賣給了陳子風,你好狠毒呀。我媽,我爸,還有我哥都不會原諒你的。杜紅一邊說一邊把碟片交到了鍾的手裏。
鍾,你聽我解釋,我真的很愛你。鍾,你聽解釋好不好?我是被陳子風逼的。鍾。我絕望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電腦的屏幕上出現了我和鍾在床上糾纏的一幕,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鍾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衝出了我的小屋。
鍾,我大叫著。
杜紅跟著鍾一塊衝了出去。
鍾。杜紅也大叫著。
我也跟著衝了下樓。
鍾在麵前沒命地奔跑著,杜紅在鍾的身後追趕著,我跟在杜紅的身後奔跑著,我隻想告訴鍾,我真的很愛他,我隻想告訴鍾,我不能沒有他。
鍾。停下,鍾,危險。杜紅的聲音恐懼地響了起來。
鍾。我也恐懼地叫了起來。車子,車子。我嚇得不敢呼吸。
一切都遲了。杜紅沒命地衝上去把鍾推到了一邊,隨著刺耳的刹車聲,我看到了杜紅倒在血泊之中,看到了鍾被拋向了一邊。
我衝了過去。杜紅已經被車輪壓得沒有一點兒人形。一條活生生的命兒,在這一瞬間又沒了。我去看鍾,鍾沒死,可鍾已經失去了知覺。
救救鍾。我攔住了那輛車,快送他去醫院,快,快。
車子開走了。我抱著杜紅血淋淋的屍體象個傻子一樣跌在馬路邊上。
這不是我要的結局。天啦,我都幹些什麼?
我沒有流淚,我的那些眼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就那樣抱著杜紅傻瓜樣地坐在馬路邊上。
我的身邊圍滿了人群。
女伢,起來吧。人死了,你這個樣子也沒有用。有人在勸我,我沒說話。
警車停在了我的身邊。兩個穿製服的人走了過來。
姑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一個高個子的人問我。
杜紅被撞死了。鍾被撞傷了,司機送鍾去醫院了。求你,去醫院看看鍾。淚在我的聲音裏還是流了下來。
姑娘,你是哪裏的人?你住在哪裏?你的家人呢?我們通知你的家人。那個高個子男人和氣地問我。
我報出了杜梅的手機號。
高個子男人撥通了杜梅的電話。電話打過後,高個子說,姑娘,我們送你去醫院。你的家人馬上就會趕到。
我抱著杜紅上了那輛交警車,車子把我們帶到了醫院。杜紅被送進了太平間,我發瘋一般滿醫院找鍾。
我終於在十樓找到了鍾。鍾被送進了急救室。那位肇事者焦急地守在手術室外。
鍾怎麼啦?我衝到他的麵前問。
暫時不知道。姑娘,對不起。司機向我道歉。這個小夥子跑得太快了,那條道不能橫穿馬路。司機還在說。
別說了,我在這裏等鍾。我坐在了手術室外的長椅上。
我閉上了眼睛,杜紅和鍾被撞的鏡頭又浮現在我的眼前,怎麼成了這樣?陳子風,陳子風,我恨死了這個男人。
手術室裏的門終於打開了。我衝過去看鍾。
醫生,他怎麼樣了?我急切地問。
姑娘,他是你什麼人?醫生問我。
他?我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問答。
鍾是我什麼人?我又是鍾的什麼人?我發現我和鍾竟然沒有一個合理的關係。
姑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小夥子如果在一個星期內沒有醒過來的話,就會成為植物人。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