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幽兒則白了父子倆一眼,對李芊芊說道:“這爺倆,整天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你別在意。”
聽到蕭破天說是帶魚餡兒的,中原人士李芊芊沒吃過帶魚,眼中有些好奇,於是便小小咬了一口,這才發現裏麵其實是豆沙,立覺上當,於是便嘟著嘴瞪了蕭破天一眼。
蕭破天卻假裝沒有看到李芊芊的不滿,而是對姬幽兒說道:“上次打得那套首飾,現在拿出來吧。”
姬幽兒微笑點頭,便緩緩站起身來,向屋內走去。
李芊芊立時有些慌了手腳,喃喃說道:“用不著……用不著這麼著急還的。我平日也不戴首飾。”
蕭破天卻說道:“對不住。你的那些首飾,我們已經送給了兒媳婦們,自然不好再要回來還給你。於是呢,我和幽兒便重新打了一套。規格尺寸與你原先的那套相差不多……”
蕭破天正說著,姬幽兒已經從屋內出來,雙手捧著一個紅木匣子。
在李芊芊的滿臉紅雲之下,匣子被蕭破天鄭重其事地打開,裏麵手鐲、項鏈、耳墜、戒指,一應俱全,蕭尋瞧得真切,這些首飾的規格尺寸,和原先李芊芊借出來的並無二致,並且用料更為講究,看來老兩口是下了血本。
蕭破天將紅匣子又蓋上,推到李芊芊身前,說道:“這些,是本金。”
李芊芊心如小鹿亂撞,卻是沒有聽明白:“什麼本金?”
蕭破天笑道:“還債,自然是既要換本金,又要還利息。”
姬幽兒也是和藹地笑著,隨後素手一翻,一個木箱子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這隻木箱子,蕭尋可眼熟得很,當日東海漁村之內,父親的大床底下,便藏著這個木箱子。蕭尋還曾拿過裏麵的霓裳羽衣,想要給當時衣服濕透,溺水昏迷的李芊芊換上。
姬幽兒笑道:“這些是當年我的嫁給這老鬼時,從霓裳宮裏帶出來的嫁妝。”
李芊芊的腦袋,都快垂到了胸口,這副陣仗擺出來,連臉皮厚如鋼板的蕭尋,都覺得有些麵紅耳赤,這初涉情事的李芊芊,更加難以把持,一隻小手顫顫巍巍地,卻是握住了蕭尋的手。
蕭尋手被李芊芊握住,也是頭腦之中轟地一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蕭破天是何人?自然看到了李芊芊和蕭尋之間的小動作,不過他又看到了自己兒子那沒出息的熊樣,立時有些不滿,便在桌子底下給了蕭尋一腳。
蕭破天的一腳,換成旁人,早就骨斷筋折,以蕭尋的肉體堅硬程度,也被踢得生疼,立時醒悟過來,便反握住了李芊芊的小手。
在中秋月滿如盤的似水月華之下,在大手小手相握之中,那隻塵封多年的木箱被緩緩打開。
霓裳羽衣被蕭尋蓋在了蕭破天墳墓上,現在自然不在其中,箱子裏別無長物,卻有一個紅漆的梳妝盒。
姬幽兒取出梳妝盒,又將木箱子揮手隱去,隨後將梳妝盒推到了李芊芊麵前。
隻聽姬幽兒對李芊芊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愛打扮。胭脂水粉這些,過了幾十年,自然不能再送給你,不過裏麵還有一些首飾,有我從霓裳宮帶來的,也有破天打給我的。我一並送給你。蕭尋雖然夫人不少,但是大多難以生育。還望你能為我們蕭家開花散果。”
蕭破天幫腔道:“嘿嘿,我夫人的這些寶貝,蕭尋的其他幾個老婆,她可是一樣都不肯給的。卻惟獨送給了你。現在我蕭破天既然還活著,便依舊是蕭家之主,你若過門,便是蕭家正妻,地位與陸貞相同。她們其他幾個妻妾若有意見,你讓她們來找我蕭破天。”
李芊芊心中一團亂麻,不知如何作答,隻得求助地看向蕭尋。
蕭尋雖然心中歡喜,但是麵子上卻又不想表現得如此猴急,於是便道:“這個……老爹,娘,你們這也逼得太緊了一些,別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
蕭破天怪眼一翻,罵道:“你這臭小子,我死了四年,臨死之前就有意撮合你們,結果你這小子倒好,四年過去,女人倒是收集了不少,正主兒卻連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到。要是你自己能搞定,還用我們老倆口豁出老臉來搞這麼一出嗎?”
姬幽兒也教訓兒子道:“你呀……”
這女子愛子心切,看著蕭尋委屈的臉色,卻是再也說不下去,隻是幽歎一聲,再無言語。
李芊芊原本一直是麵紅耳赤,腦子當機的狀態,卻被蕭破天罵蕭尋的這番言語驚醒,說道:“伯父,伯母,如今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蕭破天和姬幽兒異口同聲:“收下再走。”
李芊芊咬了咬嘴唇,終是低頭道:“那我收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