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姿秀眉一皺，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
“嗯。”秦晉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走，迅速離開了忘憂峰的轄區。
“這小子，怪怪的。”秦姿看著迅速遠去秦晉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以前小時候，一聽說去山上玩，我都跑不過他。如今倒是顯得嬌貴了許多，一定是我娘把他寵壞了。”
於此同時，忘憂峰上的草廬之中，衛破妄卻是眉頭一皺，卻將目光望向了矮峰方向。
衛破妄身邊，燙著一壺喝了一半的米酒。酒壺很大，蓋子此時掀開著，可以看到酒液上浮著的青梅。
酒桌上的酒杯已經空了，但是米酒尚涼，衛破妄和燎原宗宗主解玉展，正在等待著米酒燙熱。
“師兄，怎麼了？”解玉展見到衛破妄如此神情，有些不解地問道。
衛破妄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閉上雙目感應了一陣,這才慢悠悠說道：“沒什麼。”
解玉展不以為意，卻是笑道：“師兄，您這兒的酒，還是一如既往地難喝。”
衛破妄聞言，瞪了解玉展一眼，說道：“我衛破妄的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喝到的。”
解玉展笑道：“那是，師兄雖然久居草廬，但是出入之人，卻都是青天界呼風喚雨之輩，我來這裏能討到一杯酒，已經榮幸之至，不敢奢望太多。”
衛破妄被解玉展逗笑了，不過這個笑容落在解玉展眼中，卻是苦笑，隻聽衛破妄說道：“宗主，我老衛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當年人間四大上師，也呼嘯滄桑，天下莫敵。可是現在，我這樣還算混得好的，稍有三間草廬棲身，其他三人，非死既傷，我的兩位目前依然活著的義兄，連容身之地都沒有。如今的天下，是你們新一代人間上師的天下，我們幾個老兄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解玉展見米酒已經在蒸騰熱氣，便伸手過去取了酒壺，給衛破妄和自己滿上，然後說道：“師兄，如今人間之內的上師，明裏暗裏，不止世間流傳的九位，您認為，這些上師之中，有那些堪稱我燎原宗之敵？”
衛破妄淡淡地看了解玉展一眼，然後說道：“怎麼，你前陣子擊敗了豔陽狄，就覺得天下無敵了？”
解玉展連連擺手，說道：“師兄說笑了，莫說天下無敵，即便是在這燎原宗，我也抵擋不住師兄的一槍。”
衛破妄笑道：“一槍你還是擋得下的。既然你有這個興致煮酒論雄，我便如你所願。“
解玉展微微一欠身，說道：“請師兄指教。”
衛破妄稍一沉思，說道：“如今高手輩出。人間上師的數量，自然不止九位，各大聖派之中，臥虎藏龍。但僅以戰力而論，李落夕這天下第一，還算名至實歸。”
解玉展凝神問道：“那麼師兄您若是跟李落夕對上，勝算幾成？”
衛破妄搖搖頭，說道：“不足三成。”
解玉展全身一震，道：“怎麼會？”
衛破妄苦笑道：“李落夕將世間萬法集於一身，時空天道爐火純青，已經不下於我大哥蕭破天當年。如今我們幾個義兄之中，也就隻有莫無言可以與之抗衡。”
解玉展神情凝重，但是衛破妄的話，他卻不敢不信，於是隻能緩緩點頭。
衛破妄又道：“除去李落夕和我們幾個兄弟，實力要明顯高出一檔之外，其他的人間上師之中，宗主你、雪忘寺住持了塵、霓裳宮宮主姬幽兒，這三人，又比其他幾個人間上師強上一籌。”
解玉展笑道：“師兄抬愛了，我自問不是那了塵僧的對手。”
衛破妄微微一笑：“你不必自謙，近二十年，上師之戰少隻又少，你一槍擊敗豔陽狄，雖有大勢之助，但也是實力的體現。不過你們三個雖然實力強一些，卻又有另外一人，實力我難以斷言，不過以我的看法，應該也跟你們相差無幾。”
解玉展似是也想到了那人，微微一笑，用手一指那人所在的方向，說道：“師兄所指，可是此女？”
衛破妄點頭道：“不錯。”
解玉展手中所指，乃是大海的方向。
正東，踏海島。
秦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