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著悲傷的秦暮雨,再想起目前在燎原宗之中,一旦提及宓峰也會悲傷落淚的秦姿,蕭尋總覺得此時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內心掙紮一番,蕭尋終於還是決定刨根問底。
因為秦姿畢竟是自己的女人,自己老丈人的死活都不去在意,反而去在意另一個小妾的聘禮,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於是蕭尋想了一想,這才慢慢說道:“娘親,我一年前西進霓裳,參加新秀大比。這才知道,目前整個青天界都已經確認,我父親宓峰已死,而且是死於破境心魔。再加上姐姐的這次出走,這兩件事對我打擊很大。我這一年多以來,武道修行也因此停滯不前。”
蕭尋說著這句話,完全是以秦晉的身份,設身處地,將自己的疑問拋出,又解釋了秦晉武道一年多未得寸進的緣由。
一邊說著這句話,蕭尋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方絲絹來,遞給秦暮雨。
秦暮雨接過絲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隻是擦著擦著,秦暮雨忽然手一停,將絲絹放在眼前一看。
我擦!蕭尋暗道不好,這絲絹是陸貞送給自己的,雖然上麵沒有繡上字跡,但是款式顏色這些,都是娘氣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女人之物。
果然,秦暮雨看清了這方絲絹之後,也不哭了,而是皺著眉頭問蕭尋:“這方絲絹,是哪裏來的?”
蕭尋在演戲方麵,也是一個實力派人物,一聽秦暮雨此問,蕭尋立刻漲紅了臉,好似一番羞怯模樣。
秦暮雨看到蕭尋的神色,這才歎息一聲,說道:“你一直很聽我的話。可是這一年多來,我發現你確實有些變了,不僅武道停滯不前,性情也與以往大不相同。我也不知道你哪裏出了問題,我以為你跟你姐姐一樣,都是處於少年的叛逆期。現在,我才知道,你原來是在外麵有姑娘了。雖然你的年紀還太小,但是這種事情,你不應該瞞著我的。告訴我,是那戶人家的姑娘?”
蕭尋佯裝扭扭捏捏了一會兒,這才紅著臉說道:“還沒完全定下來,孩兒想稍後再稟明娘親。”
秦暮雨幽幽說道:“你呀,真是不懂事。我們這戶人家,雖然目前境況不佳,但好歹也是聖派之主,你身為少主,可不能落下薄幸之名。你父親最重禮法,若是等他回來讓他知道這些,不僅會責怪我教子不嚴,還會重重責罰於你。”
蕭尋聽到這句話,心中好奇心大起,聽這秦暮雨話中之意,難道宓峰真得沒死?
於是他便問道:“娘親,爹爹真得是去陌月國潛修去了麼?”
秦暮雨說道:“我不知道為何外麵會風言風語。但是你要相信你娘親,也要相信你父親。你父親那種人,怎麼會英年早逝?”
蕭尋問道:“我父親為何要去陌月國潛修,而且一去就是五年?”
秦暮雨說道:“五年前你還太小,我確實沒有詳細告知你和你姐姐這件事情的原委。如今,你也十六了,也是時候告訴你了。我父親雖然是以入贅的名義進入秦家,但是他天資卓越,身負傲骨。雖然武道境界一直落後於我,但是與我相處,卻能有情有義,不卑不亢。我也知道,以他的天資,若不是這幾十年為島務所累,武道早就超越了我。”
蕭尋聽聞了宓峰不少傳說,雖然各種說法都有矛盾,但是有一點卻出奇地一致,那便是此人的武道天資,乃是千年一遇。當年父親蕭破天和三位叔叔盛名之際,還有兩位年輕俊彥橫空出世,被世人一致看好,若假以時日,這兩位年輕人必定能達到跟四大上師爭鋒之境。
而這兩位當年的年輕俊彥,便是李落夕和宓峰。
幾十年過去,李落夕如今已是聖派之主,取豔陽穀而代之。宓峰卻是音信全無,隻留下破境身死的傳聞。
秦暮雨接著說道:“六年前,我踏海島終於與陌月國達成商貿協定,此事事關重大,你父親非常重視,第一批貨物的買賣,便是由你父親親赴陌月國完成的。當時,他在陌月國遇到了一群人,回來之後神情亢奮,對我說道:‘原來陌月雖小,卻有劍道真義。’從那個時候起,他便開始有了去陌月國潛修劍道的心思。你今天說,踏海島主弱而仆強,乃是覆滅之兆。六年前你父親也有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