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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時節,山雪化水,漁舟向晚,大江東逝。
蕭尋傲立船頭,體態嬌小的小白犬,則依舊臥在他的頭頂上,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尾巴在蕭尋的眉梢邊一晃一晃,似是半睡半醒。
此時日垂西山,萬道霞光,將這一人一犬映得一身火紅。
這白犬似是在蕭尋的腦門上待舒服了,見它不願意下來,蕭尋也就聽之任之。
而秦姿,則坐在船艙之內,隻是看著船頭的蕭尋,眼神有些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蕭尋的真氣催動之下,小船破水而行,隨著距離桃花鎮越來越遠,河麵也隨之越來越寬,從原先的兩丈寬,變成如今的十餘丈。
此時的桃花鎮的小河,已經彙入一條不知名大江之中。
根據蕭尋手裏的地圖所示,再往前行一陣,這條大江就會直接入海。
蕭尋將小白犬從頭上抱了下來,放在烏篷船的甲板之上。
這小白犬甚為懂事,似是知道秦姿不喜自己,也不向船艙靠近,隻是趴在甲板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而蕭尋便長嘯一聲,縱身躍入水中。
秦姿則悄悄自船艙之中站起身來,從艙內角落裏拎出爐灶,安置於甲板之上。小白犬見秦姿過來,便將甲板讓出,起身去了船艙。
秦姿安置好爐灶,隨後卻微微一愣,自言自語道:“徒弟真笨,買了爐灶,卻沒有賣煤塊。”
隨後這妮子一個縱身,腳尖在江麵之上輕點幾下,青影一閃,便沒入岸邊密林之中。未幾,秦姿自密林中探出身來,手中卻是多了一把幹柴。
又是青影一閃,秦姿回到船上,將柴禾塞入爐膛之中,隨後附身,從江中取了一瓢清水,慢慢倒入鍋中。
水至半鍋,蕭尋已從江麵之下衝天而起,手中一尾三尺大魚掙紮不止。
看到秦姿已經準備完畢,蕭尋一邊在甲板上用內力蒸幹衣服,一邊愁眉苦臉地道:“魚湯?”
秦姿歪著一張俏臉,卻是露出一絲頑皮的神色:“我做得魚湯可好喝了。”
蕭尋撓撓頭:“可是我想吃溜魚片。”
秦姿便不再堅持,微笑說道:“那好。”
隻見那美女便將鍋中清水倒入江中,起身去艙內取油,一邊走著,一邊繼續喃喃說道:“溜魚片煙氣太重,吃了臉上會長小包。”
蕭尋聞言笑道:“你可以把魚頭剩下來做湯嘛,溜魚片又用不著。”
“對哦!”秦姿笑道,“徒弟你好聰明啊。”
蕭尋卻道:“一會說我笨,一會說我聰明,你這個師父啊,真是沒個師父樣兒。”
秦姿頓時不依道:“呀!你幹嘛偷聽人家說話?”
蕭尋搖頭不語,隻是低頭做事。
將手裏的三尺大魚一掌拍暈,隨後麻利地開膛破腹,清洗幹淨。
秦姿看的大為新奇:“哎?你也會這些?”
蕭尋手中不停,嘴裏說道:“我不是說了麼,我已經成親了,家裏的飯菜一向是我做的。”
“哦。”秦姿低頭想了一陣,又道,“那你娘子做得菜,一定很難吃。”
蕭尋無言以對,隻得化掌為刀,將這三尺大雨切片,隨後又將魚頭一刀斬下,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