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鵬陽見師妹冷靜下來,臉上的嚴厲便迅速消失不見,淡淡笑道:“若是平日裏,兩人勝負在****之數,宗主略占上風,卻又不能確保完勝這豔陽狄。但是今日之戰,宗主必勝無疑!”
岑雪凝眉道:“這是為什麼?雖然這豔陽狄為了抵禦心刀,花去不少心神,但是宗主四千裏飛行,也耗去一些真元。兩人此時的身體狀況,應該相差不多。”
水鵬陽笑道:“因為宗主此戰,暗合大勢,毀滅天道在這種情況之下,可謂同境無敵。豔陽狄的時間法則,絕對不是宗主的對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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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狄在豔陽穀中步履蹣跚,躑躅而行。
此時的豔陽狄,一頭黑發變成雪白,臉上的皺紋如同千萬道溝壑,蒼老無比。
正如水鵬陽所言,他敗了。
萬丈高空,一招而敗,身負重傷。
不得已之下,豔陽狄以全身半數真元,凝成一次真元爆發,再強行啟動時間天道,這才躲過解玉展必殺的一槍,逃到這豔陽穀的深處。
八大聖派千年流傳,底蘊深厚,但是淪落到這種境地,能夠力挽狂瀾的,隻有傳承至寶——聖師之眼。
此次出門迎戰,豔陽狄原以為必勝,因此沒有帶上這等宗門重寶,而是留在了豔陽穀深處的密室之中。
隻要拿到這聖師之眼,召喚創派祖師成功,聖師豔陽七重現人間,那麼山門之外的解玉展等人,也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瞬息可破。
豔陽狄不愁解玉展會追上來,因為豔陽穀之內,有豔陽七於千年之前親自布下的萬刀大陣,就算人間上師親至,要破去這種鎮派大陣,也要耗費數月時間。
因此,雖然自己的狀況非常差,但是豔陽狄心裏卻還有一絲希望。
推開那扇厚重的石門,裏麵的聖師之眼靜靜地立於供桌之上。
八大聖派的聖師之眼,形態各異,不一而足。豔陽穀的這枚,是一把柳木製成的木刀。
豔陽狄來到供桌邊上,放下寶刀豔陽舞,一手拿起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刀劃去。
召喚聖師,各派之間的手段也並不相同,不過其中絕大部分,都需要聖師血脈後人的鮮血作為主要媒介,這也是八大聖派之中,除了雪忘寺和牧雲觀,其他都會選擇聖師後人當一宗之主的主要原因。
根據豔陽穀的傳承,隻要豔陽狄以自己的鮮血浸染這柄木刀,天上自會有聖師感應降下,到時候豔陽狄亮出自己人間上師的修為,就可以召喚成功,讓已經升天千年的祖先豔陽七重臨青天界,為豔陽穀解去這滅穀之危。
豔陽狄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服飾,靜靜等待先祖聖師的降臨。
但是,卻毫無反應,豔陽狄臉上顯出不安之色,雙手微微顫抖,又是一刀向自己手腕處割去。
依然毫無動靜,豔陽狄大吼一聲,再一刀!
這刀下手頗狠,直接砍斷了豔陽狄手腕上的動脈。
密室裏,人間上師的鮮血,像是一道絕望的泉水,自豔陽狄的顫抖不停的手腕處滴落,在地上汩汩而流,逐成江河之勢。
聖師感應,卻依舊無影無蹤,似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豔陽狄臉色慘白,緩緩癱坐下來。
而就在此時,密室石門之外,傳來叩門之聲。
豔陽狄驟然彈起,丟棄了手中的柳木刀,一把握起了供桌之上的豔陽舞。
石門被人緩緩推開,密室外麵的白衣人,看著室內絕望得如同一隻驚弓之鳥的豔陽狄,目光清冷。
“李落夕!”豔陽狄一見外麵之人,暴怒道,“我與你共同參悟時間天道,大力扶植你尋歡門,待你親如兄弟,你竟如此待我!”
李落夕則看著豔陽狄腳邊的柳木刀,淡淡問道:“怎麼,召喚不出來?”
豔陽狄一聽李落夕之言,臉上忽然平靜下來,哼聲說道:“就算沒有聖師之助,我照樣可以殺你這個忘恩負義之徒!”
李落夕卻淡淡一笑:“你不妨試上一試,說不定,真得可以成功。”
……
……
李落夕走出豔陽穀的時候,臉上有些疲倦之色,不知道是近幾年心算太過之故,還是方才與豔陽狄動手的原因。
燎原宗諸人,此時已經退去,他們對豔陽穀的鎮派大陣毫無辦法,但李落夕卻進出自如。
李落夕孤身一人站立在豔陽穀的山門之下,看著山門旁那處巨石上“豔陽穀”三個大字,微微一笑,緩緩搖頭。
李落夕信手一抹,這塊山石便化為灰飛,與清晨的霞光混合在一起,血紅迷蒙一片,似是未來。
八大聖派之一,傳承千年的豔陽穀,至此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