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很晚了，但她沒有絲毫睡意，不知道該接受還是拒絕。
若說拒絕，可陸堇珩似乎沒那麼讓人討厭，還幫了她好多次，長相也無可挑剔。
若說接受，她又總感覺沒準備好，可她也說不清要準備什麼。
陸堇珩回到自己房間以後，也同樣的沒有睡意，雖然在蘇清荷麵前表現得十分淡定，但心裏特別緊張，怕聽到拒絕的話。
這一晚上，他都沒怎麼睡好。
翻來覆去好多次，忽然有些後悔這麼早說出口，她可能會覺得太快了。
……
即便說書先生講得再怎麼精彩，蘇清荷一直心不在焉的，旁邊的茶都涼了也沒端起來喝一口。
許婉寧倒是聽得很入迷，時不時拿塊小點心往嘴裏送。
底下突然傳來一片擊掌聲，許婉寧也跟著拍了兩下手，餘光察覺到旁邊的人一點反應沒有，她輕輕推了她一把。
“怎麼了，喊我過來喝茶聽書，你就是這麼聽的？想什麼呢？”
蘇清荷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發了很久呆。
那神情顯然是在考慮著什麼事，“遇到什麼事了嗎？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說。”
“就是，陸堇珩他……跟我表白了……”
許婉寧大驚，顯然沒料到陸堇珩會如此，已經顧不得去聽說書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乞巧那天晚上，回來之後，他來找我……”蘇清荷把那晚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許婉寧聽著聽著忽然笑出了聲，“不錯啊，還知道給你送禮物，盛千淩那家夥啥也不懂！不過，你糾結的點是什麼？”
“我不知道要不要接受啊。”
“談唄！反正你也沒談過，試試好了，不行就分。”
“這麼隨意？”
“不然呢？”
“正是因為沒談過，所以才慎重啊，不想隨意開始，若是開始了，也就不想隨便結束。”
許婉寧搖了搖頭，似是不太認同這種想法，“突然感覺你保守得像個古代人。”
“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那個世界，談戀愛分分合合的事還算事嗎？結了婚又離婚的也多到數不清，還有好多人隻見第一次麵連名字都不知道就能睡……怎麼到你這，連談個戀愛都要糾結啦，稍微放開點嘛。”
蘇清荷不以為然，“沒覺得現代人就一定開放，也沒覺得古代人就一定保守。況且，我理解的開放指的是不被某種陳舊觀念束縛、殘害，而不該成為亂搞男女關係的借口，甚至還去歧視潔身自好、對待感情認真的人。我之所以糾結，是因為一直以來對陸堇珩都有濾鏡，當初第一次見到他，身穿盔甲騎在馬上，他一心為國，受無數百姓尊敬，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可這樣的人，未必是個能安穩過日子的……”
“你考慮得太遠了，這還沒開始，你都想到成親以後的生活了。”
“難道不該考慮嗎？要是不奔著成親去，那談了幹嘛？耍流氓？尤其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他一個男子可能沒什麼，但我是女子，很多因素對我們不太好。”
“考慮長遠沒錯，但有時候也沒必要因為未來的一些事把自己限製住，你怎麼就知道陸堇珩不適合過日子呢？他來到酒樓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挺穩重的一個人，以前雖然握刀劍，但也能拿紙筆，出門在外還能保護你，喝醉了也能照顧你，我覺得這樣已經算很好了。”
許婉寧說得沒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陸堇珩確實算得上細心，不過一想到他以前的身份，蘇清荷無法不多想。“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他以後的打算，不隻是陸堇珩，還有盛千淩，你覺得他們會願意一直留在這呢，還是重新踏入朝堂，爭奪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
許婉寧沉默了一瞬，這個問題她也說不清楚，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麼，“我認為沒必要考慮那麼遠，過好當下就行了，既然陸堇珩這人還不錯，有一段感情擺在你麵前，那你就去體驗，要是以後有什麼事，也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