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之門,一個詭秘莫測的地方,據說記錄著所有宇宙中每一個生靈的本源,不單單是我們世界所在的宇宙,這意味著對凡人而言難以想象的危險。那時,隻有中央教會最有權威的幾個人知道回廊之門的存在,沒人會想到回廊之門的其中一個入口就是在中央教會,但保密不是怕泄密,而是怕外世界的其他生靈對此有想法罷了,因為凡人就算知道了也無濟於事,他們理解不了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就像我現在,也隻知道它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幫助改善光明體質。”
“有些世界,有一部分是接壤在一起的,而接壤在一起的部分,是最脆弱的。不幸的是,拉萊耶最脆弱的地方就在你來的那座城市,恩蓋伊。”說到這裏,她冷靜了一些,“我不相信沒有那個外神亞弗戈蒙的幫助,月白能輕易找到異世界的入口,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擁有那麼多人的愛,卻為了自己的私心,最終弄得好像這個世界背叛了她一樣,把一切都搞的天翻地覆,恨不得毀滅所有。我……也恨我自己,明明早就聽到了她的計劃,卻始終不相信她會這麼做,等我後悔已經晚了。”
教皇的手撫上水晶棺麵,聲音有了一絲沙啞,“原來我至始至終沒有了解過她,她把真實的自己藏得那麼深,她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
“恩蓋伊封印被破,黑暗降臨,等光明再次出現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天空沒有了,守護著每個城市的神……也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再無蹤跡,就連父神……也不再回應我們的禱告和祈求。”
“亞弗戈蒙是外神?”楚溪的注意卻被她的上一句話所吸引,心咯噔了一下。她很清楚外神的意思,古神是創造這個世界的至高神,追隨他的神就是凡人口中的神祗,而外世界的神,無論善意或惡意,都會被稱為外神。
教皇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倒是忘了,你也見過亞弗戈蒙。沒錯,他是外神,但他不屬於任何宇宙,任何世界,回廊之門超脫於宇宙之外,他,可以說是每個世界的外神。”
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楚溪壓下心底冒出的驚歎,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這還是不能解釋他的本體為什麼和阿撒托斯那麼相似。
教皇沒有留意到她的驚疑,隻是愧疚地注視著棺麵裏年邁的老人:“教宗大人……為了避免拉萊耶進一步遭受外世界的破壞,也為了防止它毀於內亂,催動了古神留下的一滴神力,然而縱使教宗大人的光明之力渾厚無比,凡人催動神力是需要代價的,他為此……獻祭了自己的生命。”
教皇的語氣裏並沒有顯露太大的悲傷,但沉緩的語氣卻感染到了楚溪,她可惜地掃了棺麵一眼,想起看見過的那個目露慈愛,安慰著月白的老人,一時也有點傷感。
“二千萬年前,教宗大人殉道,你可知我繼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教皇卻在此時打破了若有若無的悲愴之氣,淡淡地開口問道。
“找亞弗戈蒙?”楚溪直覺地回答。
教皇詫異而又讚許的視線投向了她,點了點頭:“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亞弗戈蒙。”她的眼神深遠了起來,仿佛在壓抑著某些情緒,而後緩緩說道:“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不會找上他。”
“神隱時代降臨,我不是唯一一個察覺到異常的人,幾年之後,沒有光明體質的普通人發現自己不老不死,好像停留在了神隱之前的那一秒,而擁有光明體質的人,體內的光明之力每天都在減弱,光明之力散盡的那一刻,就是生命走到盡頭的一刻。”教皇看見了楚溪震驚的神情,輕笑了一聲,“生老病死是自然秩序,就算擁有光明之力的人,壽命雖長,也不是沒有終點的,若是一個世界的自然秩序受到破壞,每個人都不死不滅,那後果是無法想象的,當時,人們才勉強剛剛接受四國之分,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意外考驗,我每天都在焦慮應該怎麼辦。”
“神隱之後,月白失蹤,月雲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整個人消沉寡言,如行屍走肉一般,對外界的一切毫無知覺,就連衣穿住行,都是侍女親力親為。她未殉道,我也無意把她從紅衣主教的位置上拉下去,畢竟……她是教宗大人加持的紅衣主教。”教皇歎了一聲,“沒人可以幫我,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想起了在中央教會隱匿著的那個入口,回廊之門的入門。眾神隱匿不知所蹤,我抱著他是外神的僥幸心裏,破罐破摔地走了進去,希望可以找到他。”
“我……費了很大的功夫,但總算是找到了他,我告訴他,我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但……他好像知道我的來意,打斷了我準備好的一番話,平靜地告訴我,他是所有生靈的指引者,隻要能拿出足夠的籌碼,就可以和他做交易。”說起亞弗戈蒙的時候,教皇的語氣有些急促,卻不知這樣的急促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