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就如同往常一樣,繪裏在家門前的涼亭裏進行本日應該完成的功課。鋼琴和插花的修業已經完美結束的她,正在計劃著在功課之後,應該是進行繪畫還是舞蹈的練習。
“喂,你這樣活著,不覺得很沒意思嗎?”
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雨宮繪裏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家的圍牆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少女的腦袋——雖然這種說法可能有些驚悚,不過堪堪能夠將頭部露出的女孩子,給人的視覺感官的確是如此就是了。
“喲,看你還能有反應的情況來看,也不是機器人嘛,”看到繪裏轉過頭去,那個女孩子似乎有些興奮,“可愛的小蘋果啊,要不要和我一起探尋這個世界的真實呢?”
“……神經病?”
於是,說這奇怪話語的少女就這樣被比自己小了許多歲的孩子認定為了神經病。
“喂!這麼樣說話可不夠禮貌吧,好歹你也算是個大家閨秀哦?”
“我不覺得應該對翻牆而入的家夥報以禮貌。”
“咳,可惡的小鬼頭,”入侵者噎了一下,而後笑道,“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很呆的那種人啊。”
“……所以說,不請自來的人到底要幹什麼?”
“我呀,”少女趴在牆頭,笑嘻嘻地道,“我是來將公主從牢籠中拯救出去的勇者!”
“真是莫名其妙的勇者啊。”
“不要管那麼多啦,”勇者依舊保持著笑嘻嘻地樣子,“要不要試一試呢,超脫於計劃的新奇事物?”
也許是發了瘋,也許是那一天正好好奇心旺盛,又或許是女孩的心中其實對於目前的生活的確有著抵製的心理,在聽到了這句話後,女孩向著牆頭的少女伸出了手。
同時,也向著計劃好的未來,遞出了戰書。
“啊,這個紗樹可真是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座位,牧瀨憐抱怨道,“明明剛才還在那裏裝的像個白馬王子一樣,結果居然自己先溜了啊。”
“畢竟是一個好孩子嘛,”見崎雪笑道,“即使是比賽的對手,也會毫不掩飾地去關心,這樣的心境可真心不是一般的的運動員所擁有的……或者說,其實,她還不足以自稱為運動員?”
“怎麼感覺這句話另有含義呢?”夏瑪露微笑著靠了過來,“阿雪啊,能細說一下麼?”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見崎雪先是紅著臉喊了一聲,而後才在憐奇怪的眼神注視下假咳了一聲,這才繼續道,“夏瑪露,作為桌球會館的營業者,你也應該和那些簽約球員有過交流吧?”
“那是自然。”
“那麼,想必你也聽過這樣一個詞,”見崎雪道,“叫做職業素養。”
“那和紗樹關心對方的ACE有什麼關係?”夏瑪露歪頭問道。
“當然有大關係,”見崎雪歎了口氣,“想來是你的簽約球員沒有和你細說,總之,拋去體育道德方麵的規則之外,職業素養當中的一大關鍵成分,叫做競爭心。換句話說,無論怎麼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隻要運動員同時來到了賽場之上,那麼他們就是競爭的關係。”
“可是……”夏瑪露轉頭望了望沉默不語的教練,“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競爭心與扭曲的得勝心理並不相同,”見崎雪明了夏瑪露的意思,搖了搖頭道,“過於扭曲的勝利欲望,隻會讓競技體育變味,而適當的競爭心,卻是競技運動員之所以能夠稱之為運動員的基礎。而不幸的是,在這個基礎的作用下,即便雙方是私交甚篤的好友,甚至於兄弟姐妹,恐怕在賽場上的時候,都是有著隱含的敵意的。”
“那紗樹她……”夏瑪露臉色微變,“居然現在才發覺。”
“想來你也明白了,”見崎雪轉頭望向賽場,用歎息地語氣道,“那個孩子的心中,並沒有這個名為競爭心的東西存在,她的心裏,壓根就沒有勝利這個概念。或許對於其他的職業來說,這樣的胸懷可以帶來許多好處,但是在競技體育當中,這樣的心境,卻隻會害了這個孩子,讓她進步緩慢,甚至於……就此告別競技體育的世界。”
“但是紗樹剛剛加入桌球部的時候……”夏瑪露有些苦惱地托住了自己的臉頰,“明明是一個很爭強好勝的孩子啊,甚至於為了勝利,還會在前輩麵前打出那麼具有攻擊力的球。”
“這樣看來,事情就變的更複雜了呢……”見崎雪道,“想來那邊那個教練也是明白的吧,隻不過,現在想要改變已經有些太晚,為今之計,恐怕也隻有祈禱有這麼特殊的情況出現,讓那個孩子能夠重新拾回應有的競爭心吧,不然的話……”
“……山穀長教練,還有那個一直在等待的人,將會很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