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呢?到手了嗎?”
“到了,小姐到手了。”小丫鬟打開絲絹手帕,裏麵赫然是一個白玉藥瓶。
顧寧羽將藥瓶緊緊攥在掌心,忘了內閣一眼,而後壓低聲音問道:“東西究竟該怎麼用?昨天我將哥哥騙來這裏後,他執意要離開,後來我沒有辦法,幹脆給他飯菜裏下了藥……人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呢?該不會是藥量太多,出了什麼問題吧?”
“應該不會啊。”小丫鬟向內閣望了一眼,安慰顧寧羽:“純王可是從小習武的,他那樣的身子,一點迷魂藥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我估摸著再過半個時辰也就醒了,小姐你若是想要……就趕緊將這個藥摻到水裏,給他服下。”
顧寧羽攥著藥瓶,掌心不由溺出一陣細汗,並且臉上顯現出一縷屈辱的神色。
“沒想到我顧寧羽竟然也有今天這種時候。”一回想起昨天自己將楚夢嵐騙來後,自己原本打算直接獻身,不料楚夢嵐竟然在迷魂散與軟筋散兩種藥物相互作用下,硬生生給運功逼迫了下去。
那個時候自己明明已經隻剩下一件貼身的肚兜,可他依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屈辱,頓時自那時候油然而生。
如果說曾經喜歡楚夢嵐,完全是因為年幼時的美好純真,那麼經過昨夜之後,這感覺則完全演變成了一種執念。
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一定要奪回來,並且戰勝赫連威的執念。不論用什麼辦法!
自己走到今天,已經徹底沒有回頭路了。
自己喜歡楚夢嵐這麼久,怎麼甘心半路殺出個赫連威鳩占鵲巢?
事已至此,答案無非是成功與失敗……不不不,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失敗的機會給自己了,剩下的,唯有死路一條。
嵐哥哥……
顧寧羽回望內閣床上沉睡的楚夢嵐一眼,暗自慶幸他昨天對自己並沒有設下什麼防備,否則再叫幾個家丁,也都治不住他。
“你退下吧。”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退下後,顧寧羽按照丫鬟所說,將瓶子中的藥粉攙入水中,給昏迷的楚夢嵐服下。
這種藥粉,是她花重金自苗人手中得來的,聽說是一種難得使人致覺的藥粉,給人服下之後,他會將麵前人,當做自己想見的人。
當然,這藥粉中,為了達到目的,顧寧羽已經提前讓貼身丫鬟多融入了一味藥———合歡散。她為了能戰勝赫連威,可謂是什麼屈辱的事情都做盡了。
甚至,甚至穿上了自己平時最為厭惡的白紗衣,素顏清湯掛麵,連頭發都未曾挽起。這一刻,每每對著銅鏡時,顧寧羽都會皺眉,以為自己是赫連威的一道影子。
將藥水給楚夢嵐服下後,厭煩扯了扯身上的衣袖,轉身坐到桌邊,靜靜等著床上楚夢嵐醒來。
今天正是年末最後一天,天外又開始飄起了飛雪。最近不知怎麼回事,一連兩天都是陰天,縱然過年都不見晴好。
雪花簌簌拍打在木窗上,發出輕微滑落的聲音。
顧寧羽坐在桌邊,或許是因為緊張擔憂的緣故,她對周圍一切都異常敏感,甚至能聽到窗外雪落的聲音。室內的紅燭越來越短,越來越短,紅色的蠟淚堆積老高。
顧寧羽視線落在蠟淚上,因為緊張而脊背挺得筆直,時間久了,自然勞累,正好發出一聲歎息。這時候床上的楚夢嵐已經悠悠轉醒……
顧寧羽心尖一動,看向床上楚夢嵐悠長的睫毛顫了顫,繼而睜開眼來。
楚夢嵐迷茫的視線看向顧寧羽時,後者因為緊張,下意識將手攥住了身上的紗衣,卻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個出錯,便驚擾了楚夢嵐。
“這裏是哪。”楚夢嵐頭疼揉著太陽穴,迷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視物,隱隱約約看到對麵桌邊做了一個人,卻隻能分辨出一身白衣,看不清容貌。
“你……”楚夢嵐頭疼坐起身來。
顧寧羽見狀,也不知道剛剛給他服下的藥有沒有起到作用,便匆忙來到楚夢嵐身前,要來攙扶他,卻始終不敢說話。
現在她不能確定楚夢嵐眼中的自己,是顧府的千金,還是他純王的妻子。
另一邊的楚夢嵐,則完全分辨不清情況,隻見麵前一團白影,看衣著裝扮像是赫連威,可周圍的房間,卻又不像是自己純王府。
怎麼回事?
他想要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越是如此做,視線就越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