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可相信保護一個外人,都不肯告訴自己那個人的身份。
究竟是自己在她心中地位形象太差,還是赫連威與那人關係密切,已經超越了自己。
大殿內一時間陷入了沉寂中,許久後,終於門外又響起了丫鬟的叩門聲。
依舊是早上那個給皇上傳旨,告訴楚夢嵐今日不必早朝的聲音————青燕。
這個青燕,怎麼每次都來的那麼及時,今天早上若不是她,自己與楚夢嵐也不至於偽裝假寐不下去,對峙這麼早。
而今又是在這個微妙的時候,來召喚兩人用早膳。
赫連威望了門外碧青色的身影一眼,沒有做聲,心中若有所思。
而楚夢嵐這時候已經起身,給赫連威扔下一句不清不楚的,“你自己考慮清楚”便拂袖離去。
留下赫連威自己在大殿內發蒙。
自己究竟犯了什麼事?楚夢嵐剛剛說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還有那個阿影,之前他不說,自己也一直沒有注意,如今經過楚夢嵐一提,赫連威這才意識到自己想法太過簡單,竟然就這麼輕易相信一個人,將所有事都托福給對方去辦。
而自己從始至終,也僅僅隻是知道對方一個不知真假的名字而已。
直到楚夢嵐離去之後,赫連威依舊在咬唇,一邊思量猜測著阿影的身份,一邊打量周圍,想起昨夜斷斷續續的記憶,紅了耳根。
赫連威,清醒點。
心底一聲默念,赫連威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臉,示意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隻當昨夜是異常夢境,生活重新回歸正軌即可。
因為昨夜折騰的渾身酸疼,今天起來也沒有什麼事做,到後來赫連威幹脆想重新躺會床上,靜靜望著頭頂紗帳發呆。
可動作剛剛一半,視線驀然瞥見床上被褥淩亂,床單上梅花一點殷虹,便驀然止住了動作。
她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與楚夢嵐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說是吵架,卻又不像是吵架,說是和好如初,兩人互相卻又不肯交心。
赫連威眸子滴流一轉,最終不經意瞄到桌麵上堆積成山的珠寶禮盒上,腦中神思忽然一閃而過,這才想起,昨夜是因為什麼才糊裏糊塗跟楚夢嵐在一起。
那個珊瑚手串!
一想到那個罪魁禍首,赫連威便忍不住皺眉一陣後悔肉疼,自己當時怎麼就這麼不理智,非要和楚夢嵐爭什麼最後的財產。
赫連威皺眉,一邊起身四下尋找珊瑚手串,一邊默默後悔。
最終卻是在床邊底下發現了昨夜被自己棄而不要的手串。
明明當時固執爭執了那麼久,幾乎是心底發誓一定要得到的東西,結果卻在楚夢嵐麵前,被自己親手拋棄……
自己到底在執著想要什麼?
赫連威俯身將手串撿起,拂去上麵蒙上的一曾薄灰,重新帶回上手腕。
之後讓丫鬟來收拾了房間,便一天再也沒有出門。
直到日落西山時,赫連威依舊記著小丫鬟收拾床單時,看見那一抹殷虹時的詫異表情,赫連威無法,最後隻得說是自己昨夜喝多,手指被不慎割破。
丫鬟最終帶著將信將疑的表情離開,那神情看在赫連威眼底,又是一陣迷茫。
她與楚夢嵐,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從前是討厭,現在雖然沒有了以前那種強烈的對峙抵觸,但說是喜歡,卻又談不上哪裏喜歡。
這樣的困擾一連糾纏了赫連威三日,這三日時光,楚夢嵐不知是因為刻意躲避,還是真的忙的不可開交,期間鮮少歸府,赫連威一直都沒有再見到他。
直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赫連威房間內又悄悄來了一位相熟的客人———阿影。
彼時正巧赫連威與綠柳在花園散步歸來,安排了綠柳去休息後,正要回到房中休息,便聽見一陣嘖嘖歎息聲。
赫連威抬眼而望,果然看見自己名家山水字畫下站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此刻那身影正負手而立,麵對字畫獨自欣賞著,似乎在估價這次的東西價值幾何。
“你休想再打那幅畫的主意。”
赫連威一眼看穿暗影的想法,自顧自走到桌邊,坐下。
這時候阿影也正好回頭,見目的被赫連威揭穿,便嘿嘿一笑,跟著坐到桌對麵,片刻後自袖子中掏出一個方盒。
雕花精致的木盒被推到赫連威麵前,後者遲疑忘了阿影一眼,並不急著打開盒子,反而揚眉望向阿影,一副這什麼東西,你想怎麼樣的懷疑模樣。
結果導致接受到赫連威質疑目光的阿影,扣著心口誇張叫了一聲:“哎喲我的好心啊,怎麼就被當成了驢肝肺。”繼而抬手向盒子抓去:“遲到的生日禮物,你不要也就算了,正好我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