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威聽錦繡坊老板一一敘述,從最開始綠柳到坊裏要衣服布料樣子,到後來沒了消息,再後來幹脆是一通抱怨,說自己不但賠了衣服布料樣子,還落得這麻煩事,一副無辜模樣。
赫連威在正座上聽他絮絮叨叨,到後來幹脆閉眼,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開始敲打著椅子扶手,直到那老板抱怨的累了,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王妃,您看這件事……?”
柔川溫溫柔柔俯身在赫連威身邊,一副好幫手模樣,麵上一派為難,似乎真的害怕綠柳受傷。
她小聲在赫連威耳邊低語:“王妃,事已至此,我看還是請示下王爺吧,畢竟綠柳是您的貼身婢女,出了這樣的事實大家都不願意的,況且她一直跟在王妃身邊伺候,倘若受了罰被逐出王府,想來王妃也會心疼,不如向王爺求求情,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好了。”
“那怎麼行?王府上下一直有規有矩井井有條,怎麼能因為我一個丫鬟而亂了規矩,今天如果綠柳犯錯不罰,有我這個王妃帶頭在線,恐怕日後王府當真會烏煙瘴氣。”
柔川皺眉,沒有想到赫連威竟然如此果斷無情,難道她一開始真的猜錯了?不應該拿綠柳開刀?
看樣子,這赫連威根本不在乎綠柳生死,而是想要明哲保身隻護著自己。
柔川皺眉,在請示了赫連威後,再度揚言:“那繼續審吧。”
地麵跪著的錦繡坊老板一直在滔滔不絕,抱怨這次生意倒黴,並為自己開脫這件事自己根本不知情,求赫連威原諒,放他和錦繡坊一條生路。
錦繡坊老板住口後,因為長時間得不到赫連威的回應,抬眼一看,赫連威閉眼依靠自椅子上,似乎已經睡著,柔川等了半晌,無奈附耳在赫連威耳邊幾句低語:“王妃?王妃該您問話了。”
後者這才睜開眼來,視線慵懶好一會才重新聚焦,視線略過錦繡坊老板,轉為俯視油頭滑腦的華三:“哦……錦繡坊老板說完了,眼下我想問問你……你說綠柳向你買劣質麵錦繡以次充好,那你告訴我,綠柳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做的?她是怎麼知道你的,怎麼聯係你的?”
赫連威原本精神就一直給人昏昏沉沉慵懶的感覺,如今再度睜眼,確實直接拋出一連串問題問向華三。
後者因為突然被點名愣了愣,好一會反應過來,這才向赫連威回話“就在半月前,我華三的名字在京都還是小有名氣的,她綠柳想聯係到我也是容易,隻要在大街上打聽一下,這是我們第一次做生意。”
“你經常直接麵對麵與人談生意嗎?”
“沒有。華三搖頭,說自己做這底下生意,難免有時候怕事,怕真正的老板因為自己假冒而詆毀他們牌坊名聲,所以一般不敢見人,怕被報複。
赫連威哦了一聲,轉為望向茉莉身邊丫鬟茉心:“既然如此,我眼下倒是開始好奇,既然華三很少見人直接做生意,那麼,當時你跟著綠柳見到華三時,怎麼一眼就認出對方是賣假貨出名的華三的?”
“這個……”茉心一時語塞,眼神不由慌張望向茉莉及清水方向,後者皺眉,小丫鬟立即意識到自己失態,慌忙收回視線,沉默好一會,咬牙道:“因為奴婢家窮,但又想給父母過上好日子樂嗬樂嗬,所以也會買一些假貨給父母,這才認識的華三。”
赫連威又是恍然大悟模樣,正在茉心準備長出口氣時,赫連威又轉向華三,指著茉心問華三:“她叫什麼?”
“啊?”華三一時楞中。
赫連威咄咄逼人,不給華三反應的時間“這丫頭說曾經與你做過生意的,你居然不記得?”
“王妃,道上與我做生意人很多,我沒有必要一一記全吧?”華三有些開始耍無賴,赫連威見狀開始冷笑,你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的華三不由垂下頭。
“好了,現在證人都已經審問完畢,我想接下來問問始作俑者綠柳。”
赫連威一聲令下,旁邊立即有小丫鬟將塞住綠柳空中的棉布取下,後者終於得以開口,第一聲乃是哭訴委屈,呼喚一聲王妃,說著眼眶便開始有淚水紅暈打轉。
赫連威知道綠柳的委屈,但眼下也不能直言安慰什麼,隻能睇給綠柳一個安撫的眼神,之後便如同之前審問華三茉心等人一般,一一向綠柳問話。
並且開口沒有容綠柳有解釋的機會,隻假定罪名直接問話:“你在王府工作這麼多年,表現到也勤勤勉勉,如今為何忽然犯錯做這糊塗事,到底是何原因讓你鬼迷心竅?”